,張張口卻又發不出聲音。莫松到底是男子,膽子稍大些,一手護著阿寶,一手又去拉梅子,口裡叫道:“不好!有鬼怪!快逃!”
第19章 莫家阿寶(十九)
不過一瞬間,阿寶心裡已轉過許多念頭,若是鬼怪,自己今日就要在此被勾去了小命,年紀小小就要做了怨鬼。但若是土地神顯靈現身,且萬一要是善心大發,贈與自己仙丹靈藥的話,這樣跑了,豈不叫土地神笑話?且白白錯過成仙昇天的機會,這樣豈不要叫人後悔欲死。略思索了下,便覺得膽子壯了些。聽□□聲像是神像後頭傳來的,便擺擺手,叫莫松不要發聲,自己拎了兔子燈,躡手躡腳往神像後頭去。
神像後頭並沒有土地神,只有一個年輕男子滿身血汙昏迷在地。那男子衣衫破了幾處,倒像是刀刃劃的,因臉上都是血汙,也看不出多大年紀。阿寶嚇了一跳,兔子燈幾乎要扔掉,心裡頭卻是鬆了口氣,卻有些兒失望。並沒有鬼怪要吃她三人,可惜也沒有土地神來度自己成仙。
阿寶聲兒顫著,指頭點著,學了戲文裡俠女們的做派,喝問那人道:“你是人是鬼?速速報上名來!”
那人卻是一動不動。阿寶又靠近兩步,伸出腳尖踢了踢那人的胳膊,那人哼了哼,阿寶便知道他是活人,又伸手在他鼻子上試了試,還有微弱呼吸,氣息卻極為滾燙。
莫松在阿寶身後戰戰兢兢道:“小姐,咱們還是早些走吧,我看有些邪門,可莫要招災惹禍。”
梅子在外半響未見有異,也無人顧得上搭理她,她又不敢一人站在門口,只好一步一步挪進來,往裡伸頭一看,尖叫一聲,又往牆上一歪,像是又嚇暈了。
阿寶上下牙齒捉著對兒打架,哆哆嗦嗦道:“我剛剛拜了土地神,恰巧就有一個傷重之人在這廟裡叫我看到。莫不是土地爺爺在驗我真心還是假意?”
莫松道:“小姐可別兒戲,萬一是歹人,咱們三個到時可要吃不了兜著走。銀錢被搶還是輕的。只怕連命也要搭上。”
阿寶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莫松道:“萬一被重病將死之人過到了病氣卻是不好……”
阿寶哼了一哼,道:“你娘終日燒香拜佛,我原道你也是良善之人。卻不想——”
莫松不能作答,便問:“那如何是好?把他搬回咱們府裡去麼?還是回去找人來幫忙?”
阿寶道:“無需找人,又要囉嗦半天,且將這人弄醒問清再說。”言罷,用兔子燈籠的提杆去戳那人的胳膊。那人依然昏迷不醒。阿寶也不嫌髒,伸手摸摸他額頭和手心,額頭燙人,手心卻一片冰涼。
莫松嫌那人髒,且血腥氣難聞,只躲在阿寶身後不動,這時急的叫:“好小姐,你矜持些兒吧。男女授受不親——”
阿寶是個無事還要生非、最喜鬧騰的性子,此時又善心大發,哪裡肯聽他的。當即讓梅子出去找些湯水,又叫莫松從外頭弄些積雪進來給他擦額頭。
莫松心慌手軟,將那人的臉卻是越擦越花。不多時,梅子也從外頭面食攤兒處要了一碗湯水,一路小跑回來,給那人盡數灌了下去。
那人身上的燒稍稍退了下去,呼吸也漸趨平穩。阿寶長出一口氣,拍拍手道:“好了好了。只要熱能退下去,應是無礙了。”便伸手去拍拍他的臉,那人驀地睜開眼睛,看到兩隻骨碌碌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吃了一驚,掙扎就要起身去拔劍,卻因燒得久了,無法動彈,又牽動到不知某處的傷口,嘴裡連連吸氣,一番形容雖極為狼狽,但一雙眸子卻是血紅嚇人,狠命瞪著面前三人,兇狠殺意令人不寒而慄。
阿寶悄悄退後了幾步,站在莫松與梅子中間,伸手點著他,喝道:“你、你、你好生無理!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為何要瞪著我?”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