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家的兒子小寶兒玩兒,與桑果兩個人把洗尿布及燒飯等一應雜活包了大半。小八叔父一家自是歡喜不盡。
小八的堂姐小名叫小四,阿寶便也隨了小八稱她為四姐。四姐夫種著幾畝地,冬日裡無甚農活,便天天出去為本莊的大戶做短工,白日裡只留四姐在家帶兒子小寶兒,小八的叔父則整日侍弄一片小菜園地。
小寶兒還不滿週歲,吃得多睡的香,一個雙下巴,兩隻小眯眼,圓滾滾的甚是可愛。阿寶是自來熟,四姐也言語爽利,兩人言談甚是投機,不過幾日便熟稔非常。
四姐一日與阿寶玩笑道:“小八從前大約見過你吧?”
阿寶笑問:“四姐如何知道的?”
四姐便笑著嘆了口氣,道:“小八今年已二十二歲,在咱們鄉下,二十二歲還不成親的少之又少。他從前說必定要找個愛說愛笑的女孩兒,要不寧願一輩子打光棍。等到給他說了愛說愛笑的,他卻又推脫。為了他的親事,我爹和我兩個都操碎了心,如今十里八鄉的媒人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搖頭。卻原來他心裡早就有了你,再也容不下別人。”又拉著阿寶的手叮囑道,“小八從小沒有父母,如今好不容易能成家立業,你們兩個今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多生幾個娃娃才好。”
阿寶笑:“自當如此,自當如此。”
這一次小八來看她時,卻與上次來隔了四、五日之久,且他鬍子拉碴,面色憔悴,似乎連日來都沒有吃好睡好的樣子。阿寶嘟了嘴不理他,只管拎了一籃子的尿布去屋後的小河裡去洗。
小八咧嘴大笑;跟在她身後解釋道:“我已經跟上頭辭了這份差事,只是這幾日發生了幾起大案,眼下人手緊缺,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頂替我,只得再幹到下月底。待成親後咱們就啟程到我孃的老家江南山陰去,咱們買塊地,建個小宅子,再生幾個娃娃,今後咱們一家子就在那裡生根落葉吧。”
阿寶心中微微有些惆悵,片刻,又從心底湧出絲絲歡喜來,嘴上卻故意嗔他:“你好好的差事怎麼說辭就辭,且叔父一家都在這裡,怎麼好走就走?”
小八正色道:“這裡離京城太近了,你受了這許多罪;不就是因為想要遠離京城麼?”
阿寶拿了棒槌有模有樣地在石板上捶尿布。小八蹲在旁邊,將她洗淨的尿布擰乾水放好,又捧水洗了一通臉。
阿寶笑道:“你好歹也去遠些的地方,這裡都是洗尿布的渾水。”
小八也笑道:“無妨,童子尿最是延年益壽的。”說著,竟然沾了水往阿寶臉上抹。阿寶左躲右閃,差些兒栽倒河裡去,小八忙伸手將她拉住,她穩住了,他的手卻攬著她的腰不鬆開。
阿寶臉微微紅了紅,忙伸手去推他,卻推不動。
小八笑道:“我從未敢想過,你終有一日會兜兜轉轉落到了我的手上。”
阿寶伸手掐他了一下,嗔道:“什麼叫落到了你的手上?說的我好似貓兒狗兒一般。”
小八笑道:“你不知道,你可不就是貓兒?笑起來也是,惱起來也是。”說話間,他的臉越靠越近,嘴唇幾乎要印到她的臉上時,卻聽到不遠處有嘻嘻笑聲,兩人猛地抬頭,見是兩個村姑躲在一顆樹後,正往這邊探頭探腦,驚見兩人發覺,忙捂了嘴轉身就跑,卻是連洗好的衣裳都不要了。阿寶臉一紅,用力將小八一推,起身就跑。
小八在四姐家吃了頓飯,又急匆匆的要走。阿寶送到門口,小八便將她攔住,道:“外頭這幾日不甚安穩,你與桑果千萬不能出去亂逛,也不要與生人亂說話。”
阿寶驚問:“什麼案子,竟這般嚇人?”
小八低聲道:“近些日子,永清縣境內有山賊出沒,這些山賊晝伏夜出,專門偷搶富戶之家,不但財物,若是遇著美貌女子,也要一併擄了去。可惜至今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