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男孩子因為同齡女生的傾慕而身價倍增;玫瑰花只是香氣的載體,其中的精油一揮發光,它就會被人們屏棄;英俊的美少年身上寄託著少女粉紅色的夢想,等到少女長大,想起曾經的心如撞鹿,也只是一笑而過。
然而玫瑰花不知道,所以它常常很驕傲;漂亮的男孩子也不知道,所以多半被慣壞了,過於自我感覺良好。
比方說眼前的這一位,就這麼篤定我會借給他?還不等我同意就把東西抓到他手裡了,嘴裡用的是商量的語氣,行為卻宣示著不容置喙。
我淡淡地斜睨他,這個進校沒兩天就甩了陳瑤珈的少年,毋庸置疑,他是個美男子,與愛國主義教育片裡宣傳的那種濃眉大眼的硬漢形象不同,他美的帶有一股冷酷的邪氣,幾年以後F4大行其道,我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他的名詞“花美男”,不過他的頭髮倒不長,學校明令禁止男生頭髮長過耳根,他剛來時的木村拓哉式長髮已經被班主任硬逼著減短了,鄉下剃頭匠手下的傻傻的板寸,到了他頭上卻年分外精神。他的個子很高,高到足以讓身形頎長的陳瑤珈穿高跟涼鞋配他,他的面板並不是男生中流行的古銅,反而有一種中世紀貴族特有的蒼白。最富特色的是他的眉眼,眉眼都很細向上挑,尤其是眉毛,幾乎飛入鬢角,如果單是想象,我肯定會覺得很難看,可生在他臉上卻是分外的養眼。嘴唇很薄,無怪乎寡情,面對哭著要死要活的前女友只留下一個不耐煩的背影,我說的不是陳瑤珈,而是他在原先學校交往的女生,大老遠地從城裡趕過來想給愛郎一個驚喜,結果驚了個夠戧,撞上他正跟其他女生深情相擁。彼時這位相貌酷似小龍女的小美人梨花帶雨,晶瑩的淚珠兒掛在吹彈可破的面龐上,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本該好言寬慰的男主卻無動於衷,一句“你回去吧”就打發了人家,任憑女主在身後哭的撕心裂肺。
“任書語。”他遲疑了片刻,終於開口提醒我。
我笑著從他手裡拿回卷子。
“不好意思,我已經答應借給塵塵了。”
“沒關係,親愛的,辛苦你了,得做兩份。”他稍稍怔了一下,轉身對塵塵微笑,目光卻停留在我臉上,上提的眼瞼彷彿在嘲笑。
我大驚,看著塵塵緋紅的臉色,什麼時候開始的,居然就在我眼皮底下。
蕭然看出了我的疑惑,無所謂的聳聳肩,像是在說,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
我像被人狠狠打了個耳光,狼狽不堪。想了好久,快放學了,我才字斟句酌地叫住塵塵:“我希望你是想清楚了才做的決定,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你也知道……”
“書語,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他花心我知道,可我相信他是一直沒有遇到他真正喜歡的,發現兩個人不合適,當機立斷地分手是對彼此負責,老拖著才是真正的可惡。”
“這麼幼稚的藉口你也相信,塵塵,我簡直不敢想象……”
“我又不是小孩子,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的。”塵塵不悅地打斷了我的話。
“你……”我氣的要命,男人真是禍水,害我們姐妹幾乎反目。
“親愛的,政治寫完了沒有。”罪魁禍首溫柔地看著現任女友,我懷疑她在他眼裡更加傾向於完成的政治試卷。
“還沒呢,我帶回去做,保證上課時寫好了給你。”女人翻臉如翻書,才幾豪秒的工夫,她的聲音已經柔得能掐出水來了。
做好?!你抄的可是我的勞動成果。我火起,“卷子拿來,概不外借。”
塵塵也火了,重重地把卷子丟我桌上。
“希罕!上次你的政治可比我少一分!!”
我忿忿地將卷子塞進書包,又狠狠地瞪了蕭然一眼,怒氣衝衝地走了。班長在後面叫“任書語,政治試卷!”
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