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提及方筱雅要來,你眼中明顯閃過一些慌亂,但旋即鎮定下來。”楊迷糊不信。
李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因為我知道方筱雅根本不可能來,慌亂只是演戲。做地下工作多年,這點伎倆也沒有,早就去見馬克思了。”
見他有些尷尬,李先生又道:
“我們確實是在天主教堂見得面,我出門邁左腳,是故意為之,草編的蟈蟈是施一山轉交給你的,我偏偏恰巧懂日語,我教你'別董大',並沒有讓你立志之說……
這些夠信我了吧?若不夠,再說一點,當初你我見面時,你戴著壓舌帽,我還請你吃了碗雲吞麵,對不對?”
楊迷糊徹底放下心來,“李先生,真的是你?剛才一番試探,實在是出於無奈,請先生見諒。”
李先生眨巴著眼睛,“主要是因為我孤身前來吧?我也是不得已,身邊有內鬼,又不知是誰,怎能放心?所以,我撇開所有人,就來了。”
楊迷糊心念一動,“李先生來此,恐怕是想去上海而不得,才來尋我的吧?”
李先生豎起大拇指,“正解。我去上海有重要的事,但不放心身邊的人。加上施一山被盯得緊,我怕撞到網裡去。”
楊迷糊卻問:“我知道,不該問的別問,但我有一個問題,不得不問。白少安是你們那邊的人嗎?”
李先生大笑,“是的,而且與施一山不是一條線上的人。現在想明白了?是不是覺得他很冒險?”
楊迷糊搖搖頭,嘆了口氣:“但換作是我,我做不到他那樣。現在想來,只能說欽佩之至。”
李先生擺了擺手,“別扯其他,書歸正傳。剛才說笑了,筱雅真的要來,你也別怪她之前對你三緘其口。你讓紫鳶去迎一迎,但別說我在這。”
楊迷糊瞪大眼睛,“你也不信她?”
李先生撇撇嘴,“事關重大,只敢說半信半疑。讓她一起來吃飯,我想看看她,見我是什麼反應。”
“她一直沒見過你?”楊迷糊訝然。
“應該只見過我的側面相片,不一定能認出我。”李先生回應。
“我怎麼介紹先生?”楊迷糊又問。
“就說我是做綢緞生意的,稱李先生即可。”李先生很乾脆,“山人自有妙計,你且在一旁看看熱鬧。”
楊迷糊叫上紫鳶,一步三回頭,親自出了大門。
果然,不一會兒,方筱雅從一個拐角處冒了出來。
“紫鳶,待會方筱雅過來,你裝作對李先生的身份一無所知,由我來介紹。”楊迷糊低聲說。
“知道了,囉哩囉嗦的。李先生真是你認識的那個人?”紫鳶問。
“是,釣魚反被釣,丟人丟大發了。後面,我們的任務很重,你警醒點。”楊迷糊幾乎在耳語。
他看向走過來的方筱雅,面上帶著慍色,“想通了?是不是該說點什麼了?”
方筱雅似若充耳不聞,看向紫鳶,“我一直與沒見到想見的'那個人',你得幫我。”
聞言,楊迷糊橫了紫鳶一眼,後者像被毒蠍子蜇了一下,立馬叫道:
“二哥,你什麼眼神?我真一無所知。筱雅,你有話衝我二哥講,你這是在害我,知道不?”
見紫鳶不似作假,楊迷糊又看向方筱雅,語氣不善道:“'那個人'與我有啥子關係?再說,我為何要幫你?”
“我沒求你呀,有人就喜歡自作多情,紫鳶,你說對不對?”方筱雅看也沒看他一眼。
楊迷糊噎住,而一旁的紫鳶,見他吃癟,咯咯笑個不停。
方筱雅一把扯上紫鳶,越過楊迷糊,理直氣壯的進了大門。
方筱雅吸吸鼻子,“紫鳶,好香,這麼早就做午飯了。我早上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