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神卻不自覺的眯了起來。
兩人在綢緞坊轉了大半圈,楊迷糊突然問:
“先生,你說,三個人中間肯定有一個是‘牛五碌’,那出門習慣先邁左腳之人,會不會嫌疑最大?”
李先生呵呵一笑,“這個很難說。你這邁左腳之說,似乎不太靠譜。你看,我出門時,也是先邁左腳。”
楊迷糊用小手指頭撓了撓頭皮,“是有點。那還對不對那人施展催眠術?”
李先生沉吟道:“試一下,但得等兩天,我安排好了再設法通知。”
楊迷糊又問:“先生應該不會再親自來,請問我如何相信來人?我聽說方筱雅在蘇州,我跟她熟,要不讓她傳話,以避免誤會?”
李先生一愣,“筱雅在蘇州?我咋不知道?讓她傳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並不知她在哪裡。還是別麻煩了,我給你個接頭暗語。”
楊迷糊卻道:“若先生想見她,倒不麻煩。我昨天與她約好,看時間,她應該不久就到了。”
李先生眼中首次閃過一絲驚訝,但嚴格來說,是一絲慌亂,一閃而逝。
“那倒湊巧,我可以等她,但我最多再等一小時,我確實有事。吃飯就將就點,反正現在我也不大餓。”
楊迷糊點點頭,“也好,飯半個小時就好。先生,還記得我們初次見面的天主教堂嗎?目前已成為一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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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愣了愣,“是嗎?我咋記得,不是在那個地方見的面?”
楊迷糊肯定的說:
“先生,你大概是不記得了,我們就是在那裡見面的。當然,你多年未去上海,忘了也正常。
你當時教了我一首詩,我送了你一個草編的蟈蟈,對不對?我還記得:'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先生藉此鼓勵我要立一番志氣,別隨波逐流,闖出點名氣,可惜我沒做到,辜負了先生的一片厚望。”
李先生定定看向他,“我真不大記得,我當時說了些什麼。只記得你說,'別裝懂,當大尾巴狼',讓我哭笑不得。”
楊迷糊終於黔驢技窮,他的一番試探,對方'四兩撥千斤',皆打水漂了。
他決定破釜沉舟,即便弄錯了,總比心裡存疑的好。最主要是,自己的多次試探,對方置若罔聞,極不正常。
正準備動手時,李先生突然呵呵一笑,“你試探得差不多了,想強行扣住我了吧?”
楊迷糊身子一僵,“你在試探我?”
李先生摸摸鬍子,調侃道:“這鬍子是真的,你可別硬揪下來,會很疼的。呵呵,你若不試探我,我怎會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你不信任我?”楊迷糊有些不爽。
李先生就笑,“你也沒信任我,不是嗎?這份謹慎難能可貴,但更可貴的是,你沒有生出別有用意的心思,至少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冷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