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迷糊以為曝屍三日很難做到,沒想到如此容易。
三日內,76號的人從未出現過。他們大概是不想招惹日本人,何況只是死了個無足輕重的黑疤,也無關痛癢。
十字街口雖然來往行人多,但行人大多繞行,避之唯恐不及。
即便是路過的日本人,包括日本兵,也只是捂住鼻子走開。
漸漸地,行人膽子大了些。到了第三天,甚至有人開始朝黑疤的屍體吐唾沫,扔爛菜葉子。
這讓遠處的楊迷糊看得很是痛快、舒爽。
三日曝屍完畢,楊迷糊解氣似的朝黑疤又開了一槍,才與麻生太郎會合,釋釋然回了憲兵隊。
當日深更半夜,正在睡覺的楊迷糊突然驚起。
宿舍椅子上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那小女孩--紫鳶。
小紫鳶嘻嘻一笑,“楊二哥,你睡得也太死了。我如果想殺你,簡直不要太容易。”
她又指指桌上的一個信封,“這裡面有七千日元,七哥給的。七哥說,讓我以後跟著你。”
楊迷糊愈聽愈驚,愈想愈恐懼。小紫鳶的話裡,資訊量極大。
正待張口時,小紫鳶又指著一盆仙人掌,又道:“楊二哥,只要在宿舍窗臺前,放上這盆仙人掌,我就會設法聯絡你。走了。”
小紫鳶推開窗,一躍而去,瞬間不見蹤影。
楊迷糊睡意全無,他有七千日元的虧空,七哥居然知道。最最可怖的是,小紫鳶叫他楊二哥。
若不是太陽的陽,而是木易楊,這就說明七哥知道他的所有底細。
難道七哥也是東北那旮旯的人?說不定七哥也姓楊,是他的血親。
怪不得見到七哥,他有種天然的親近感。可他記憶裡,並沒有這個人呀。
得找七哥聊聊。他並沒按小紫鳶聯絡方式辦,而是找了個藉口出了門,反正還有一天假。
他來到路易斯西餐廳外面,在一個拐角處畫了一個小太陽。
他進入西餐廳,找了個座位。剛坐下,一個頭戴鴨舌帽的小男孩,就坐到他的對面。
小男孩抬起頭,“楊二哥,有什麼事?”
小紫鳶!楊迷糊愣住了,半晌才道:“你跟蹤我?”
“跟著你幹嘛!我猜你就會來找七哥,便在這守株待兔子。”小紫鳶翻了個小白眼。
“七哥不會見你,他此刻不在上海。錢是他走前留下的。是不是覺得這個數字太湊巧了?那是我聽牆角根聽到的。”
“你跟蹤我,我怎麼一無所知?”楊迷糊驚訝極了。
小紫鳶輕笑,“我會縮骨功和輕功,想偷聽很簡單。可我的缺點是不會打槍,七哥又不願教我,他叫我跟你學,行嗎?”
“我為何要教你?”楊迷糊沒好氣道。
“七哥說你肯定會這麼說。他說你教與不教,就看我自己的本事。”小紫鳶很直白。
“你一個女孩子,學打槍幹什麼?”
小紫鳶眼中突然噙滿淚水,“我要殺日本鬼子,我爹我娘我弟都慘死在他們的槍下……”
“那七哥為何不教你,而讓你找我?”楊迷糊有些不解。
“他說我殺心太重,又說你我同病相憐,讓我找你才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這麼小,學打槍太早了。你應該先去上學,上日本僑民學校,先學好日語。”
小紫鳶突然用熟練的日語道:“我不小了,我已年滿十六歲。因練縮骨功,身子比別人小巧點。”
“我是日本人,你是中國人,我又在憲兵隊,平時很難見上一面,所以沒時間,也沒理由教你打槍。”楊迷糊還想再試探一次。
“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反正七哥讓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