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後座的客人也感染他們的快樂。”
故事說到這裡,傅恆靜默,彷彿時空回到過去,他沉溺其中。
“然後呢?”
“小孩十歲那年,他在校門口等待父親接他放學,從四點等到五點,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對,他引頸而望,卻看不見父親的計程車。漸漸太陽下山,路燈亮起,他的影子仍孤獨的在校園裡徘徊。”
“他爸爸不會忘記,一定是臨時有事。”小題衝口而出,她能感受男孩的無助。
“對,他的父親從沒有忘記過他,連一次都沒有。就是這個信念,男孩固執地留在校園,他坐在教室裡,等待父親到來。
將近十點,學校工友發現他,打電話找來男孩的導師,導師一面安慰,一面騎摩托車載他回家。回到家後,鄰居告訴他,他爸爸出車禍了,導師又將他送到醫院裡。
到了醫院,他看見他從未見過面的爺爺——一個和父親有著相似面孔,卻神情嚴肅的男人。“
“男孩的父親呢?他在動手術嗎?”
“爺爺帶著男孩回家,男孩很乖,不哭不鬧不吵,雖然他很想留在醫院、留在父親身旁,可懂事的他知道,自己身處於不受歡迎的環境裡,他安靜乖巧,以為自己的好能當作籌碼,向上帝換得父親的平安。”
“可是……並不,對不對?”小題遲疑地問。
“對,並不。十天後,男孩表哥罵他是個沒父沒母的雜種,他第一次發火,動手推表哥,他對錶哥吼叫:”我有爸爸,他是全世界最疼我的人。‘
姑姑走過來,二話不說,一記熱辣辣的巴掌甩在男孩臉上,她說:“是你那個不要臉的媽媽,害死你爸爸,你有什麼好叫的?‘
他清清楚楚聽到死字,從那刻起,他知道自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為什麼把錯加諸在孩子身上?他無法阻止父母親的愛情,沒有能力改變他不曾參與的世界啊!”小題為“他”忿忿不平。
“男孩的生活換了軌道,他坐高階轎車、穿名牌衣鞋、背兩萬塊錢的名牌書包上學,可是這些精緻的包裝,包裝不出一個快樂的孩子。
他沒再追問父親的下落,連一句都不問,他在心中為父親辦了一場喪禮,把自己的童年和快樂當陪葬品,埋在父親身邊,他認分接受事實,用努力來證明自己不是一個‘下賤的雜種’。“
他清楚記得父親入殯那天,雨下得很大,他對父親說的每一個字句,都被雨聲掩蓋。
“男孩的姑姑很壞,要是換成我,我會翻天覆地搗亂一番,把他們的生活弄得不安寧!”
“男孩的想法不一樣,他下意識將爺爺的背影當成父親,他比平常更加努力,功課、比賽他樣樣拿第一,他試著和家裡大大小小成員和平相處,圖的是爺爺臉上泛起的一絲笑容,讓他能在那張酷似的面容上,尋找父親身上那抹熟悉。”
“我不得不承認那個十歲男孩比我成熟得多。”
說著,小題側身,環住他的腰,試圖把身上的溫暖過渡給他。
他兩手枕在腦勺後面,沒有回手抱小題,卻也沒推開她。
就這樣,兩個人靜靜依偎,沒有語言、沒有安慰,他卻感覺車福緩緩包圍著他。
心疼他、憐惜他,小題喜歡他笑、不愛他傷感。
“你的故事太傷心,換我來說故事給你聽。”小題說。
緩緩嘆氣,傅恆回覆自己。“你想說什麼故事?”
“快樂王子。”小題回答。
“這個故事我聽過,快樂王子並不快樂,你想向我傳遞什麼訊息?”
“我想傳達給你,慷慨的人沒有好下場,人要自私自利替自己著想。”她的推論讓他微笑。
“你在影射我對你太慷慨,不會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