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連忙擺手,“那怎麼可以?那可是你親孃!”
楊迷糊卻彷彿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喃喃道:“可我敢下令殺老楊頭!”
紫鳶試圖安慰他:“老楊頭不是還活著嗎?”
楊迷糊一臉上的頹廢和沮喪,“那是因為你們早有後手,你們早就懷疑我娘……現在我終於明白,你們都為何勸我放過老楊頭。”
紫鳶輕輕嘆息一聲,“如果你定要鑽牛角尖,我無法勸動你。”
兩人相對而坐,長時間的沉默。
但楊迷糊猙獰的面容,漸漸變得平和起來,他眼中的猩紅逐漸褪去,不再充滿殺氣。
他突然站起身,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水,仰頭一飲而盡。
他抹抹嘴,突然咧嘴一笑,“走,了了胖子的心願,我們就去浙東。”
見紫鳶有些怔忡,他又道:
“我娘和老楊頭的事,就此作罷,但下不為例。
另外,若查明我娘送子墨回上海,沒有害人之心,就隨她,但我不會再管。
再有,你明天去告訴施先生,說我同意幫忙,當個工具人也行。”
見楊迷糊似乎恢復正常,紫鳶也臉色霽和。
但楊迷糊心中卻充滿了沮喪,因為施一山全說對了,不管自己承不承認。
自己真不如方筱雅,做不到大義滅親!特別是這一點,讓他十分羞愧。
……
次日一早,小翠過來,像沒事兒的說:
“你娘想送子墨來上海,應該是髒老頭慫恿的。
按青竹的說法,髒老頭應該是想讓你做個了結,別一天到晚心裡疙疙瘩瘩的。
至於為何在這個緊要關口,挑起此事,這要問髒老頭。”
楊迷糊看著小翠,“你的意見呢?”
小翠皺著眉頭,似乎在措辭,“我覺得吧,得過且過,翻過這一篇。”
楊迷糊很乾脆,“子墨來上海,我不反對,但我不會再管,讓我娘看著辦。如果她仍不依不饒,那就提提胖子的事,點醒點醒她。”
小翠有些詫異,“就這樣老死不相往來?不太好吧?”
楊迷糊擺擺手,語氣堅定的說:“當斷不斷,反受其咎。如果我娘以我和子墨的名義,再出什麼么蛾子,你讓我怎麼處理?此事就這麼定了,不要再議。”
小翠見他態度堅決,便不再多言,換了話題:“施先生那邊,我們要配合到什麼程度?”
楊迷糊想了想,“其實怎麼配合都可以,但有一點必須明確,不能再遮遮掩掩,否則免談。這話一定要講清楚,我沒有精氣神,再去猜謎了。”
第二天午飯前,小翠過來,說‘牛五碌’的影子,被76號的人給抓走了。具體情況還不明,據說是牧少溪出的頭。
小翠猜測,施一山從某個渠道,把影子可能是地下黨的訊息,傳了過去。
據收到的情報顯示,牧少溪因此被山田狠狠訓斥了一頓,但生米已煮成熟飯,也不好把影子再放出來。影子大概只能當指證人用了。
小翠推測,施一山這麼做,應該是想逼真正的‘牛五碌’現身,延安和上海兩邊聯動,挖出這個人。
但也有風險。若‘牛五碌’在延安,不在上海,兩地頻繁的電臺聯絡,很容易暴露。
街面上無線電偵緝車的出動,明顯增多,可不是個好兆頭……
就在此時,紫鳶匆匆趕來,帶來施一山的話。
“施先生說,'牛王碌'的影子被抓,出於他的意料之外。”
聞言,楊迷糊與小翠面面相覷。
莫不成,施一山又故技重施,沒說實話?還是說,另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此事?
甚或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