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操心了,還好,沒打中我。板田叔沒受傷吧?”
老太太冷笑,“呵,他臨陣脫逃,罪過太大!我正罰他閉門思過呢。”
聞言,楊迷糊心中一樂,口中卻道:“也不怪板田叔,槍擊來得突然,是人也會避重就輕,可以理解。嫣兒呢,她還好吧?”
老太太輕笑,“好好。她上次堅持去蘇州,我也抝不過。聽說你們吵架了?夫妻沒有隔夜仇,待會她來,你哄哄她,你是男人嘛,主動點。”
日本男人會向自己的女人道歉?還是麻生家陰盛陽衰?
楊迷糊心中一哂,口中卻道:“都是我的錯,不該在這個時候發脾氣。祖母大人,我保證下不為例。不然,就讓我成為一個癱子……”
老太太連忙打斷,嗔怪道:“這種賭咒發誓,多不吉利,下次可不能這樣。嫣兒,聽見了吧?出來吧。”
麻生嫣一身旗袍,低著頭從屏風後款款走出。
“弘田君,是我惹你生氣了,請多多包涵。”
楊迷糊想坐起來,腿一軟,又坐了回去。他訕笑了笑,“嫣兒,你也坐。我正向祖母大人負荊請罪呢。”
麻生嫣怯生生坐在他身旁,“你的腿沒事吧?我想去看你,祖母不讓,說醫院病氣重……”
老太太笑吟吟的,“好了好了,你倆說開了就好。隆信家的事,二郎你以後不用管了。聽嫣兒說,你想當什麼小組長,有這麼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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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迷糊點點頭,“嫣兒平時埋怨我,說我不思進取。現在她懷上了,我倆即將有孩子,我總得為孩子立個榜樣吧?”
老太太一笑而過,“這事我來辦。還有一件事,上海亂糟糟的,不大安靜,我想過段時間,讓嫣兒回日本本土去養胎!”
楊迷糊倏地站了起來,又立馬跌落回去,漲紅了臉,“我不同意……我的意思是說,連祖母大人也在戰火紛飛的上海生活,我的孩子又何必刻意規避呢?您看,我也是在中國長大的……”
老太太臉色一冷,“這不一樣。這是我的曾外孫,不能有任何差池。”
楊迷糊據理力爭,“祖母大人,日本本土就安全嗎?實在不行,把我也調回日本,這樣,也有個照應。”
老太太輕喝一聲:“噤聲!你是帝國軍人,怎可逃避戰爭?此話不可再講!”
麻生嫣輕扯楊迷糊衣袖,後者好似沒發覺,梗著脖子道:“那我不當什麼小組長了,我帶嫣兒回東北。那裡是滿洲國,僑民也多,我們一家三口在那裡去討生活,不需要家族照顧。”
老太太顫巍巍站了起來,抖著手,指著他,“你這叫忤逆!氣煞老身了。你一個半殘疾,怎麼養活一家人?”
楊迷糊柱著柺杖,站了起來,“我的毛病只是肌肉疲勞所致,又不是永久性損傷。只要嫣兒願意,有何不可?”
老太太看向麻生嫣,“你願意嗎?”
麻生嫣低頭揪著手指,不吭聲。
三人對峙。半晌,老太太長嘆一聲,“唉!女大不中留,去吧。但從此你與麻生家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老太太踽踽而去。
“嫣兒,我們走!”
楊迷糊扯過麻生嫣,朝門外就走。
見她遲疑,楊迷糊低聲道:“祖母大人在試探拿捏我們。我們一旦服軟,以後就更不好辦了。”
麻生嫣點點頭,攙扶著楊迷糊出了別墅大門。
別墅內,老太太對板田笑道:“這小子有膽,但不貪心。你再設法試探一下,看他是不是真有毛病。”
板田訝然,“連夫人也看不出真假?”
老太太搖頭,“此子狡黠機警,我看不透。”
“夫人,把他留在身邊,也是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