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將何潘仁派回了葦澤關以後,再次領著兵馬啟程。
出了平城,一路過榆社、鄉縣、屯留、長子、高平、澤州,便抵達了臨近洛陽的天井關。
到天井關的時候,碰見了宣完了旨,先行一步離開了葦澤關的蕭瑀和陳叔達二人。
李元吉就很驚奇。
兩個人明明在大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葦澤關,怎麼才到天井關?
李元吉很想找兩個人問問。
但不等他派人去召見。
兩個人就主動找上了門。
李元吉立馬明白了,兩個人之所以早走了大半個月,還在天井關,是在特地等他。
……
天井關。
關營。
李元吉在蕭瑀和陳叔達施禮過後,請蕭瑀和陳叔達坐下。
坐定以後。
蕭瑀笑呵呵的率先開口道:“臣還以為,殿下會一直躲著臣。”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
李元吉也沒有跟蕭瑀繞彎子,笑著道:“宋國公應該清楚,我躲的可不是你。”
蕭瑀感慨著道:“臣倒是希望殿下躲的是臣。不瞞殿下,殿下此次抗旨,可是害苦了臣和陳公了啊。”
李元吉一愣,笑問道:“我父親責罰你們了?”
蕭瑀毫不猶豫的點頭道:“聖人因為臣等辦事不利,罰了臣等一年的俸祿。臣還好,還有一些家資,縱然是被聖人罰了一年的俸祿,每日也能飽餐一頓。
陳公就苦了啊,家中沒什麼資產,恐怕連一頓飽餐也吃不上了。”
李元吉心裡就‘呵呵’了。
陳叔達會吃不上飯,說出去鬼都不信。
陳叔達可是陳宣帝陳頊第十七個兒子,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
陳滅以後,在前隋也充任著官職。
隋滅以後,在大唐又混到了侍中的位置,爵封江國公。
陳叔達的榮華富貴就沒斷過,怎麼可能吃不上飯。
“竟有此事,那我可得跟父親說說,讓父親每日管陳侍中一頓飽飯。”
李元吉驚叫著說。
蕭瑀臉色的笑容一僵,陳叔達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們只是跟李元吉訴苦,希望李元吉在隨後的談話中讓著他們一點,別再犯渾亂來。
沒料到李元吉根本不接他們的話茬,反而反將一軍。
李元吉真要是上奏李淵,讓李淵每天管陳叔達一頓飽飯。
那陳叔達得被人笑死。
堂堂一國宰相,裝窮、裝吃不上飯,還讓皇帝施捨,丟不丟人?
“管飯就不必了吧。”
蕭瑀乾笑著說道:“殿下只要記得,臣等為了殿下,捱了罰就好。”
李元吉愣愣的盯著蕭瑀,“罰你們的是我父親啊,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蕭瑀張了張嘴,一下子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如果李元吉還是以前那個殘暴不仁的傢伙,那李元吉說這種話,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可李元吉明顯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殘暴不仁的傢伙了,李元吉說這種話,明顯是在跟他們裝傻充愣。
李元吉應該是已經猜到了他們是懷著目的來的,所以硬是不接他們的話茬,不想在隨後的談話中,落入下風。
蕭瑀和陳叔達對視了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苦澀。
人就不能太聰明,太聰明瞭就不好騙了啊。
“殿下如今也算是個明白人了,臣就不跟殿下繞彎子了。”
蕭瑀盯著李元吉說。
李元吉既然不肯接他的話茬,也不願意在隨後的談話中落入下風,那他再跟李元吉裝可憐,就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