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望著王偉安,全都不敢吭聲。
王偉安開啟小本兒:“獨立團一向以戰鬥力強自居。可是不是隻要能打仗,就什麼人都往隊伍裡招呢?!我們做過詳細的統計——目前的獨立團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員都是從其他隊伍裡招募來的,這其中有國民黨的隊伍,還有土匪,甚至是偽軍!有個叫孟二狗的,在閻錫山、韓復榘、日本人的保安隊裡都待過,就這樣一個兵痞,居然混到了我們獨立團,還混到了班長!他能帶出什麼樣的兵來,可想而知!還有一個,叫錢佳琳的,是殺虎口惡霸地主*把子的親閨女,他的哥哥現在還在日本人的保安隊裡當隊長,殘害當地的百姓。這樣一個人,也進了我們的隊伍,那還有什麼樣的人是我們不能收的?” 。 想看書來
第十六章 福禍雙至(6)
“她的家人是漢奸,並不代表她本人也是漢奸。”
“當然,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但也不能放過壞人。可問題是,所有這些成分有問題的人都集中在武工隊,這就耐人尋味了。這支武工隊還是不是八路軍的部隊,為什麼屢次犯錯誤總有人庇護。調查組一來,他們就跑出去開會,怎麼會這麼巧?不要小看這些問題啊,同志們,武工隊已經成了某些人的私人護院了。不把白朗一夥的囂張氣焰打倒,獨立團就沒人敢站出來說真話!他的後臺也不可能暴露出來。那獨立團的軍閥主義,自由作風就永遠不能被根除!”
大家都被說得後背有些發涼。
第二天,韓大個拄著拐來到倉庫,後面跟著個戰士拎著一罈子酒。守門的戰士一見他,都有些發憷:“連長。”
“把門開啟。”
“政委吩咐過,不能開啟。”
“老子又不是來劫牢的,是來陪他一塊坐牢的。”
“連長,政委一再囑咐,誰來都不能開。您別為難我們。”
“你們到底還是不是我五連的兵?”
“當然是。”
“是就趕緊開啟,費那些鳥話幹什麼?”
戰士只好掏出鑰匙開鎖。
“再找一張桌子,兩把凳子來。坐牢坐牢,連張凳子都沒有咋坐啊!”
白朗揭開酒封,深深吸了口氣:“玉米燒啊!老韓,你是不是要娶媳婦了,怎麼壓箱子底的寶貝都捨得搬出來了?”
“我是來陪你一塊坐牢的。”
“你腦子讓驢踢了吧?”
“老白,你今天在這兒都是我害的:那封檢舉材料是我遞上去的。”
“我還以為啥事呢,我早知道了!”
“你咋知道?”
“那材料把武工隊每個人都說得一清二楚,除了你韓大個,還有誰有這心思。”
“我知道我他媽不是人,我就是恩將仇報的大曹操!你怎麼打我罵我都成,你打我,我心裡還好受點!”
“我說韓大個,你怎麼變得和個娘們似的唧唧歪歪。我戰場上救你,和你寫信告我是兩碼事。在戰場上碰上了我該救還是會救,你看我不順眼,該告還是要告。一碼說一碼!再說,你信上寫得都對!你應該早點罵我,早點把信遞上去。早遞上去,蘇政委和那些兄弟也許就不會死。”
韓大個把酒倒滿,自己先端起來:“來!”
白朗一飲而盡:“他們來審我,我認。可要藉著我整老趙,整武工隊的兄弟,那我不依。
趙團長說了,有理說理,不許來混的,那我就在這兒跟他耗著。白面書生說他就代表黨了,我呸!共產黨眼睛睜得亮著呢,最後肯定能給咱個說法。薛仁貴,嶽鵬舉,戲文裡哪個英雄沒被冤枉過!我白朗如今讓人冤枉,好啊!咱也是大英雄了!說不定哪天,也讓人搬到臺上。”
韓大個倒讓他說樂了:“哪那麼些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