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他要去酒吧打拳擊賽的時候, 朱炎很是震驚,並且勸說了他很久,諸如“拳擊賽危險,你一個十五歲的人怎麼打得過那些成年蠻牛”“酒吧老闆看你是未成年說不定剋扣你的工資”“乾點其它的小時工也比打拳擊好, 雖然錢少點但至少安全……”之類的話。
但靳桉沒有聽進去這些勸說。
初三這年靳奶奶病發需要住院, 靳超毅欠下高額賭債, 每天都有扛著不同傢伙的人上門來催債。
他走投無路, 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他拳頭硬,骨頭硬, 命硬, 不怕。
去南廈市一中初中部辦理退學手續的時候, 班主任為他惋惜了很久, 說這麼好的一個苗子,今年中考學校還等著你拿市狀元回來給學校增光。
靳桉扯唇笑了笑,對著這位教導了自己三年的老師說了聲對不起。
走出學校大門,踏入夜夜笙歌的酒吧拳場。
他體格好, 身材硬挺, 夜裡紛亂燈光掩映下沒人能看得出來他是未成年,酒吧老闆也對外宣稱他已經滿了十八歲。
在酒吧的第一場拳賽,他的對手是一位肌肉發達的光頭男人。
其實本來按照酒吧老闆的安排,靳桉的對手應該是個剛成年的新手。
第一場比賽嘛,再怎麼也要讓他吃到點甜頭,嘗試一下贏的滋味。
但剛好這位新手賽前吃壞了肚子, 送到醫院掛水去了, 所以靳桉的對手變成了光頭男。
當時站在臺下的酒吧老闆心裡想著的是這小子不出幾十秒就會被打趴下, 等會還得找個理由安慰一下這個小子, 才會讓他願意繼續在這裡幹下去。
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第一次上臺的靳桉贏下了這場比賽, 將光頭男人揍在場地上直不起身。
不過靳桉自己的情況也沒有多好。
左手脫臼、肋骨斷了兩根、輕微腦震盪,被工作人員抬下臺的時候還一直流著鼻血。
隔天酒吧老闆就把錢送到了醫院來。
十萬元的現金,也就是昨晚拳擊比賽的報酬,紅晃晃地擺在病床前的桌子上。?l?γ
酒吧老闆叉著腰哈哈大笑:“你小子行啊,一戰成名,好幾個老闆點名以後要看你的比賽呢!喏,這些都是你應得的,要是打得好,以後不愁沒票子賺!”
說著,他把一沓沓的現金往少年面前推了推。
少年坐在病床上,□□著上身,軀幹線條明利流暢,儀器固定著斷裂的肋骨,紗布層層包裹,只向這十萬元現金冷冷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他嗓音嘶啞,問了句:“我的東西呢?”
酒吧老闆一愣,隨即再拿了一個包出來:“是這些吧,你放在後臺的,我都給你裝在這裡面了。”
少年把包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一個破二手機,佛牌項鍊,還有個黑色的耳釘。
少年把耳釘重新戴回了耳垂上。
酒吧老闆對這顆黑色耳釘有點印象,昨晚上上拳擊臺之前,他就注意到少年很寶貴這個東西,在受到工作人員提示上場時不能攜帶任何金屬裝飾物時,少年猶豫了很久,才把這顆黑色耳釘給摘了下來,還低聲囑咐工作人員要保管好這顆黑色耳釘。
酒吧老闆咧著嘴角打趣:“這麼寶貴這玩意,是女朋友送的?”
少年身形明顯一滯。
酒吧老闆還以為自己問錯了方向,狡黠一笑:“不是女朋友……那就是喜歡的人?”
“……”
十五歲的靳桉其實還不懂什麼叫做喜歡。
同齡人裡,他的朋友只有個成天樂呵呵的朱炎,至於異性,那就根本沒有。
以前在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