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這也是自兩人重逢以來,她就想問出口的話。
但問完,她又頓了下。
哪有人這樣問話的,要是換作有人這樣問她,就算是過得不好,也不可能就倒苦水似的把所有糟糕的事情都說出來。
“將就。”靳桉眸光微動,淡聲回了她一句。
喉嚨有點癢,溫槿側過頭去咳嗽了幾聲。
“剛才你朋友說你現在是在刑偵支隊當副隊長,工作忙麼?”
一個城市說大不大,說笑也不小。
她這八年同樣在京市,兩人竟然連一面都沒有見上。
如果是在刑偵支隊,應該跑外勤任務很頻繁吧,那為什麼……
溫槿手指甲無意識陷入掌心,難過地想。
為什麼還是見不到呢。
“前年才調來的海安分局。”靳桉解釋道,“工作挺忙,出外勤很多。”
海安區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一片區,同樣也是溫槿醫院和租的房子所在的區域。
那怪不得直到上次才在小區外面碰見。
外面路上雪果然下得很大,簌簌落在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刮器颳去,整座城市仿若都被籠罩在白雪裡,路上打著傘的行人腳步匆匆,一片蕭寒之意。
溫槿靠在靠背上,側目望著窗外繼續問:“那外勤的時候……有遇到什麼危險的事嗎?”
她總是想多問一點。
關於靳桉這些年來的經歷,關於當年他為什麼要走,一走就是這麼久,高考報的哪所學校,畢業後去了哪裡工作,工作時認識了些什麼人,又經歷了些什麼危險的位置,才能在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走到刑偵支隊副隊長的位置上……
彷彿這樣,就能把兩人之間相隔的八年補回來一樣。
沉默了一會兒,靳桉才回她:“有。”
他漫不經心笑了笑,紅綠燈間隙,男人一隻手懶洋洋搭在車窗上,另一隻手扶著方向盤,毫不在意道,“命硬,沒死成。”
溫槿心驟然揪成一團。
雪天封路,又繞了十多分鐘後,靳桉終於將車開到了她小區外面。h??
老式小區並沒有地下停車場,就只能停在小區外路邊的停車位上。
這應該就是最後一面了。
最後的臨別之際,溫槿甚至連一句再見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側過身去拉車門把手,因為手顫抖著,沒大多力氣,連續拉了四五下才把車門給開啟。
夾雜著細雪的寒風在車門開啟那一刻劈頭蓋臉砸過來,溫槿只想快一點,再快一點下車,這樣就不會被駕駛位上坐著的靳桉看出自己的難過來。
腳甫一踩到地面,她便聽得背後駕駛位傳來開關門的聲音。
溫槿還沒有反應過來。
下一秒,不斷落在身上的雪忽然消失了。
靳桉撐著傘站在了她身旁。
漫天飛舞的雪天裡,男人黑色風衣衣角獵獵,肩寬腿長,替她擋去了所有的風雪。h?s?
靳桉垂眼看過來,喉結微動,說了句:“送你到家門口。”
……
一段小路走得又慢又長。
走到單元門外,看著壞掉的門鎖,溫槿才有懊惱想起來自己還沒去給保安說門鎖壞了這件事。
靳桉站在她身旁,收了傘,抖了抖,黑傘上白雪簌簌抖落。
她沒說再見,靳桉也沒說要離開。
“要上去坐坐嗎,這麼冷,喝杯熱茶?”溫槿裝著鎮定問。
靳桉目光落到她身上,沉沉說了聲好。
溫槿抬腳繼續往裡走,靳桉同樣跟著她。????
兩人一前一後,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