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少年生冷的眼神,一緊張,手下一道音彈錯——緊跟著覃珠的聲音從天而降,帶著嚴厲、追究和失望:“溫槿,為什麼要揹著爸爸媽媽偷跑去城中村那種地方,這是我們溫家的女兒應該做的事嗎?”
夢境像是玻璃一樣咔擦破裂,溫槿直接被嚇得醒了過來。
她拿被子蓋住腦袋,想了很久,終於悲愴又決然地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得回城中村一趟。
去把身份證給找回來。
決定好要去城中村找包以後,溫槿一直在籌劃著怎麼去。
今天已經是週四了,京市大劇院給他們定的是週六早上的飛機,所以她只有今明兩天的時間了。
上午的時候,在江巧玲以“絕交”為威脅的質問下,她最終還是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你還要去城中村一趟找包?!不行,太危險了!”
“必須得去!”
“那包非找回來不可嗎?”
“我的身份證還在包裡。”溫槿悶悶道。
“你……哎呀!怎麼能把身份證都給弄丟,算了,我來幫你想想辦法。”
兩個女生謀劃半天,最終決定還是就像第一次去城中村那樣,利用週五溫槿去鋼琴老師家的時間去。
本來溫槿打算自己一個人去的,但江巧玲這次說什麼也要和她一起了。
江巧玲還想再叫上幾個男生的,但溫槿素來不喜歡麻煩別人,加上她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最終就她和江巧玲兩個人去。
週五,溫槿小心翼翼地向鋼琴老師瑪麗特請了一節課的假,並表示自己下次一定能將內容補上。
瑪麗特是有著一頭銀灰色短髮的英國老太太,從柯蒂斯退休以後跟隨著華僑丈夫來到南廈定居,年歲雖長,但思想比一些年輕人都要活躍不少。
溫槿請假的時候,瑪麗特非但沒有不同意,反而在爽快允許後,還眨眼問她,需不需要她幫忙給覃珠打掩護。
謝過瑪麗特後,溫槿快速下樓,和等了多時的江巧玲一起打車去了城中村。
江巧玲在外面等著她。
為了防止再出現上次的情況,兩人這次約定好半個小時的時間,不管溫槿有沒有找到包都必須回來,如果到時間溫槿沒有回來,江巧玲就直接聯絡家長。
不過這也是最壞的情況。
溫槿保證說能回來。
她照著記憶裡那天,自己被挑染著幾簇小黃毛的男生帶著走出城中村的路線又走了回去。
其實這條城中村的路看起來和普通的街道也沒什麼兩樣。
一路上都沒碰著什麼人。
溫槿懸著的心慢慢放下去。
她記憶力一向很好,才十多分鐘就走到了熟悉的倉庫外面。
倉庫外面仍然是幾天前的樣子,亂堆砌的紅磚,一堵爛牆,灰塵四溢。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地上少了幾灘積蓄起來的雨水。
溫槿記得自己當時就是把包扔向了這個方向。
可現在地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倉庫門已經修好了,這次上了鎖,打不開。
沒有找到包。
溫槿心涼了半截。
被風吹走了?
那麼重,怎麼可能。
被別人撿走了?
上次不都說了,這裡是那個少年的地盤……沒什麼人敢往這邊走的麼。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溫槿苦著臉,心想,肯定是被那個少年撿走了。
前天晚上做的夢又在她腦子裡重複播放起來。
溫槿難過地耷拉下腦袋。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回去的時候,又想起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