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片柔軟與他一觸即分。
最後落在男人微錯愕的眼底的,不過是女孩通紅的整張臉,以及親完他後倉惶逃下車的背影。
溫槿只來得及結結巴巴說一句“開車這麼久的獎勵”,就狼狽跑下了車。
看著還在車內久久未下來的靳桉,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後,站在車門邊,她臉紅得和煮熟的蝦米有一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方才在開車來公安大學的路上,她一直想的是秦小月在她耳邊唸叨的“情侶之間親親抱抱有益於增進感情”的事,以及昨晚靳桉想親她沒親成,微微失落的目光。
再然後,就是剛剛那樣了。
她第一次鼓起勇氣,蜻蜓點水般親吻了喜歡的人。
溫槿紅著臉站在車旁,幾乎要把自己想熟透了。
靳桉也就是這個時候走到她身邊。
男人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臉色平靜自然,牽起她的手:“走了,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溫槿臉上的溫度一點點褪去,被靳桉牽著走往前走,打量著男人毫無波瀾的樣子,她又開始疑惑。
難不成剛剛沒親上?
還是靳桉嫌她只輕輕親了一下?
現在街上人來人往,她就算再厚臉皮也不可能再湊上去親靳桉一下了。
也就等到兩人走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家還有位置的麵館坐下,趁著麵館老闆轉頭過去交待廚師的時候,溫槿突然又微蹭起身,飛速在靳桉嘴上親了下。
吧唧一聲。
這下溫槿是真確定自己親上了。
她心跳微微加快,抬眼打量靳桉神色,卻發現男人還是一副平靜自然的樣子,甚至還若無其事從筷筒中拿出兩幅竹筷,撕開包裝放在她面前的碗上。
怎麼回事。
溫槿神色有點黯淡,收回打量的眼神。
是以她也就沒注意,男人另一隻放在餐桌上,青筋凸起,捏得緊緊的手。
公安大學不許校外人員隨意出入,吃過晚飯,靳桉就帶著她沿著公大的校園圍牆,在學校周圍逛了圈。
哪裡是早起晨跑的地方,哪個老師是打分最嚴的,哪處的餐館是份量最大的……
聽著男人的介紹,溫槿只覺得這八年來,那個她曾經錯過、沒有見到的少年的形象又慢慢豐富立體了起來。
就好像這八年他們並未分開,一直陪伴在彼此身邊。
說得差不多了,最後,靳桉又帶著她走到一處圍牆前。
這裡人比剛剛少了很多,燈光稍微暗一點。
一棵半人高的小樹靜靜矗立在圍牆外的土地裡。
“這棵小樹。”
靳桉輕輕笑了下,“當時被我們稱為許願樹。”
這棵樹已經在學校外種植了很多年,久到它周圍的樹都長出粗壯的枝幹,節節拔高,遮天蔽日,唯有它沒有任何變化。
每個學校多多少少都有些傳說。
最開始大家都說這棵樹其實是土地神的化身,後來,又漸漸傳成了是由校內無數已經畢業、英勇犧牲在公安一線的學長們的精神所築成的樹。
不會拔高,也不會枯萎。
永遠靜靜矗立與此,見證著一屆又一屆的公安新面孔來臨,守護著公大這片土地。
靳桉淡聲說著:“以前每次體測、期末考,這裡總是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平時路過這裡的學生也會停下來許個願再走。”
“那你有許過什麼願望嗎?”
溫槿挺好奇,又不敢朝前踩著泥土,只能踮腳望著那顆半人高的小樹。
目光無聲息落在身前女孩的頭頂。
靳桉很輕地勾了一下唇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