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這些天雖然裝瞎,但是私下裡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已經非常的活潑,總是愛笑,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讓她微笑,從前的那些面具似乎已經遠離了她。可現在,她就在他面前再一次戴上了面具,而他卻只能看著。
伸手攬著她的肩,輕輕的揉著她緊繃的肩頭希望她能放的輕鬆些,但是薄荷已經無法放輕鬆了,她全身的神經都因為那個人的到來而進入警戒的緊繃狀態。
“薄先生這邊請。”肯尼爾將薄光引進客廳,薄荷平視著看著前方,就算聽見了聲響,她也不肯移動視線,但薄光卻主動的走進她的視線,朝她走來,站在她的面前。
今日不同往時,薄氏還在掙扎前行,他曾經可以為之放棄一切的薄氏命懸一線,可他卻還能隻身來到英國,薄荷想不明白了,始終想不明白,他究竟意欲何為?將他自己弄得如此憔悴,滄桑?藏青色的大衣即便穿的整齊卻依然有不修邊幅之感,臉上的鬍子拉雜是在他臉上幾乎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他是那麼愛形象的一個人,如今卻如此不修邊幅的就出國,甚至出現在她的面前。
是想得到她的憐憫?還是想讓她泛起一個女兒該有的愧疚之感?對不起,她已經瞎了,什麼也看不見,不管他是如何模樣,再也激不起她的半點兒孝心。
整個大廳沒有一個人主動與薄光講話,就連湛國邦都只是坐在沙發裡,見著薄光進來也沒有起身相迎,他和他的妻子一樣,打從心底裡將這個男人視作爛泥。
而薄光也並無與他們打招呼的心思,就連薄荷身旁的湛一凡也未看一眼,走進來看見薄荷便直步而來,站在她的面前眼神陰鷙的瞪著她,開口便是質問:“你媽媽!在哪兒!?把你媽媽交出來!”沉聲,便是怒吼。
湛一凡臉色微變,湛國邦也蹙眉,都沒有料到如今的薄光已經淪為了不講任何道理的無禮之人。
湛一凡站起來,往薄光跟前一站,高大的身形逼得薄光不由得向後退了半步,終於抬頭向他看來卻是滿臉的不爽和隱忍的怒氣:“別以為我不知道,基地是你摧毀的,薄家的絆子是你使得。你個小畜生,做的這些事,是你該做的嗎?”
“小畜生?”宋輕語跳起來便向這邊大步怒氣騰騰而來,“薄光你說話注意點兒口德。罵誰呢?罵誰畜生呢?我讓你進來不是聽你罵我湛家人的,純屬找死啊!?你個爛泥巴……”
()免費電子書下載
湛國邦一把拽住宋輕語的胳膊拉進懷裡死死抱住,一隻大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蹙眉向那薄光望去:“薄先生,有什麼話你可以慢慢說,這裡是什麼地方,是我湛家!這是什麼國家?英國!這裡是倫敦,不是你能由著性子撒野撒瘋的地方。如果你不知道‘禮貌’和‘道德’兩個詞語怎麼寫,就請出去!肯尼爾,送客!”
湛國邦是個性情溫和的人,對這全家上下的人一向都是溫潤如玉的大家長模範態度,所以從來都沒有發過怒。但今天,這薄光實在踩在了他的地雷上,他就沒見過如此的爛泥巴父親,見女兒的第一面是怒吼,見女婿的第一面是怒罵,還順帶將他給罵了進去,當他湛國邦是死人麼!?
什麼挫折難題直面,對這種人,打斷他的斷扔進監牢裡去吃苦才是正道理!
“等一下。”薄荷緩然的站了起來,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肯尼爾走過來的腳步也是一頓看向湛國邦,湛國邦也伸手示意肯尼爾才又退了下去。
薄荷表情漠然,陰冷無情的讓還在怒其中的薄光終於注意到了她的眼睛。無神,而且專注在某一個地方就沒有再移動,幾乎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薄荷慢悠悠的轉向薄光的方向,目光落在他的脖子處,突聲一個冷笑:“小畜生?你罵湛一凡是小畜生,那嫁給他的我又是什麼?將我嫁給畜生的你,又是什麼?畜生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