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幹吧,沒什麼好想的。
“孺子可教。”
白老和冉老同時捻鬚而笑。
在李謹言計劃將以理服人變成以力服人時,關北子弟小學的一間教室裡也展開了一場爭論。
“報紙上都登出證據了,證明不是子無虛有!賣國的人難道不該罵?!“
“報紙上說的就是真的嗎?白紙黑字不全靠一支筆嗎?”
“如果不是真的,為什麼不見李謹言出來反駁?!”
“你叫李先生什麼?!”
“李謹言!”男孩穿著藍色的短衫和黑色的褲子,臉上帶著得意,“都是名字,為什麼不能叫?我哥哥說了,他就是個賣國賊……”
男孩的話沒說完,就被一本書砸到了頭上,接著,又有更多的書本,練習冊和筆朝他扔了過來。一個孩子一邊扔,一邊喊道:“你罵李先生!你是壞人!我娘說了,李先生救活了我們一家,是活菩薩,你們都是壞人!忘恩負義的壞人!”
教室裡的喧鬧聲傳到了外邊,拿著書本和教尺的楊聘婷在門外駐足良久,等到上課鐘響,才推開門走進去。見到楊聘婷,孩子們都安靜下來,只有一個男孩在還在哭。
楊聘婷把書本和教尺放下,走下講臺,孩子們的臉上帶著忐忑,“先生……”
見楊聘婷走過來,男孩哭得更大聲了,“先生,他們都欺負我!”
“先生剛剛在門外聽到了。”楊聘婷拿出手絹,擦乾淨男孩臉上的墨漬和眼淚,“可以告訴先生,為什麼要那麼說李先生嗎?”
“是哥哥說的。”男孩抽噎著,一邊說一邊打嗝,“哥哥從上海回來這麼說的。”
“先生教過大家不能人云亦云,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去想對不對?”
“恩。”
“那麼,你告訴先生,你真的認為你哥哥的話都對嗎?”
男孩想了想,不再說話了。
楊聘婷讓男孩回到座位上,起身走到講臺邊,看著教室中所有的孩子,聲音平緩柔和,“先生今天告訴大家一個道理,流言止於智者。流言,就是沒有根據的言論,智者,就是聰明的人。也就是說,聰明的孩子,是不會去相信沒有任何根據的傳言的。”
教室中安靜下來,只餘下楊聘婷的聲音。
“這間學堂是李先生出資建的,大家每天的早餐和晚餐,免去的學費,成績好的獎勵金,都是託李先生和許多好心人的福。大家還認為報紙上說的都是對的嗎?劉成虎,你可以告訴先生,你的父母在哪家工廠做工?你的哥哥能去上海是因為什麼?”
男孩站起身,“我爹在毛刷廠,我娘也在。我哥哥去上海造船廠學習,是……”
“是什麼?”
“是李先生送他去的。”
“還有我!”另一個孩子舉起手,“我爹也在李先生的工廠裡上班!“
“我娘也是!”
“還有我,我爹孃都說,沒有李先生,我們一家都要在逃荒的時候餓死,我姐姐也會被賣了,就像電影裡那個漂亮姐姐一樣……”
“我家也是,我娘說少帥和李先生是我們一家的恩人,少帥說男兒要報國,我長大了要考軍校,為國家打仗!”
楊聘婷一直微笑著站在講臺上,直到所有的孩子都發言之後,才示意大家安靜。
“大家都是聰明的孩子,先生相信,大家不會再隨便聽信流言,都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用心去想,對不對?”
“對!”
教室裡的聲音很響,尤其是之前說李謹言是賣國賊的男孩,聲音尤其響亮。他回家後一定要告訴哥哥,先生說了,聰明的孩子不能相信流言,李先生是好人!
關北子弟小學中的事只是個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