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他們,枝兒的父親倒在路旁,再也沒有醒來,然後是年幼的妹妹……當人販子出現時,所有人似乎都預知到了這個姑娘的命運……
枝兒被帶走了,只換來半袋高粱。
枝兒的母親,年長的弟妹,看著她和另外幾個姑娘一同被帶走,再也沒回頭。他們的臉上都沒有淚水,卻能讓人清楚的感受到那股無法說出口的愧疚與悲傷。
沒有其他的路,除此之外,他們無路可走。
二夫人的眼眶已經發紅,尤其是在枝兒的母親用嘶啞的嗓音告訴她餘下的幾個孩子,“記住,你們的命,是你們大姐用她後半輩子換來的!”
逃荒的路仍在繼續,枝兒沒有再出現,枝兒的母親和弟妹隨著逃荒的人群一路向北,在沿途路人的口中,他們聽到的一個地名,關北。
看到這裡,李謹言已經能猜到接下來的電影內容會是什麼,電影的編劇的確不簡單,導演和其他主創人員也費了心思,但是,整部電影給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卻是那個被人販子帶走再也沒回頭的姑娘。
在看到那個畫面時,他的心口發堵。
隨著電影進入後半部,逃荒的人抵達了關北,開始新的生活,讓李謹言詫異的是,他農場裡的劉疙瘩和其他幾個退伍兵也在其中客串了一把。
劇情到這裡,灰暗的色調逐漸退去,希望重新回到眾人的臉上。
枝兒的母親在工廠裡找到了活幹,枝兒的弟妹漸漸長大,到學堂裡唸書,一家人的生活開始變好,家裡重新有了田地,蓋起了房子。
過年的鞭炮聲響起,一家人圍坐在桌前,兩個空出來的位置和兩雙碗筷異常醒目。
那是倒在逃荒路上的父親和被人販子帶走的枝兒……
母親拿起筷子時,畫面又是一轉,精緻的建築,高高掛起的燈籠,迎來送往的姑娘,還有坐在二樓視窗,只有一個背影的年輕女子,她拿起梳子,將腦後盤起的頭髮打散,梳起了一條烏油油的大辮子……
影片結束了。
場內燈光亮起,卻久久無聲,李謹言轉過頭,二夫人正用手裡的帕子按著眼角。
電影的導演和編劇站起身,齊齊向觀影的眾人鞠躬,枝兒就站在他們中間。
掌聲響起,久久不絕。
《移民》一炮而紅。
接下來的時間,關北劇院和其他兩家電影院場場爆滿,北六省的其他省市,連同京城,天津等地的影院也陸續開始放映這部華夏人自己拍攝的電影。
關北電影公司和關北劇院合作,組織起三支放映隊,帶著機器接連走訪沒有電影院的鄉鎮和偏遠的農村。
“不收錢。”放映員架起放映機,對來詢問的村長笑著說道:“這是咱們自己人拍的電影。”
樸實的農人更能感受到災年逃荒的無奈,很多人在電影放映中途都哭了起來。白髮蒼蒼的老者在影片結束後,更是慨嘆:“北六省有樓家,是咱們的福分。“
報紙上也開始對這部影片進行連番報道,上海等地的英文報紙破天荒的對這部電影加以稱讚,不過他們稱讚的不是影片的內容,而是華夏人採用的有聲電影技術。
“很顯然,華夏人的這部電影是成功的,但成功的根本在於他們購買的專利技術……華夏人肯花錢購買專利,真是讓人吃驚……”
李謹言看到這個報道之後,氣憤之餘感到好笑,笑過之後又覺得憋悶。
即便這些歐洲人吃著華夏的罐頭,用著華夏的藥品,但在他們眼中,華夏依舊是“愚昧”“落後”的。這種根深蒂固的優越感,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
“隨他去。”
李謹言放下報紙,哼了一聲,站得越高摔得越狠,等華夏站到和他們一樣的高度,甚至比他們更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