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少帥沒說話,李謹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對於這點他深有體會,同北六省軍政府和部隊裡的人都打過交道之後,李謹言寧願去和那些老兵痞子吵架,也不想和那些文官們說話,太累。滿口之乎者也,李謹言聽著困難,十句裡至少有五句是聽不懂的。
為此,他還特地去找了一些古籍來看,結果是一把辛酸淚,兩隻蚊香眼,再遇上那些喜歡掉書袋的老先生,李三少當真如扁鵲見齊桓公一般,望之旋走。
李謹言正在這邊腹誹,宋武已經向樓少帥提出了南六省的建議,一旦聯合政府成立,推選出一名大總統,各省督帥仍有養兵和過問地方政務的權力,但財稅必須統一上報,若有必要,各省的財政部門,最好由中央派人管轄。
“這就是我說的各退一步。”宋武道:“表面上維持各省獨立,也算是個障眼法,讓那些洋人放心。”
的確,那些在華夏劃分了實力範圍,攫取大量利益的洋人,是不會願意看到華夏建立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實現真正統一的。
這樣統而不治的方式,應該是最符合他們的利益的。
既維護了他們倡導“民主自由”的面子,又達成了繼續在華夏這塊大蛋糕上狼吞虎嚥的目的。
“財政?”樓少帥抓住了宋武話中最重要的一點,“控制各省的財政?”
“是的。卡住了錢袋子,才能為中央政府樹立威信。”
“很難。”樓少帥蹙了一下眉,“沒人是傻子。”
“這就是我約見樓兄的目的,”宋武坐正了身體,“南北唯一有能力逼這些人就範的,只有樓大帥和我的父親!或許還要加上一個司馬君,但是,他對和談的態度相信樓兄也知道。”
“這件事樓家會考慮。”樓少帥說道,“一旦有了結論,定會聯絡貴方。”
“好!”宋武舉起茶杯,“那我先以茶代酒,敬樓兄!”
樓少帥舉起茶杯,一聲輕響,兩人同時將杯中的涼茶一飲而盡。
事情談完了,宋武和孫清泉便起身告辭,臨走之前,孫清泉將一封信交給了李謹言,“這是我岳丈寫給言少爺的,有些冒昧,還請言少爺不要見怪。”
李謹言拿著信,看到上面的落款,南潯顧。疑惑的眨眨眼,給人寫信有這麼落款的嗎?
孫清泉見李謹言皺眉,知道他在奇怪什麼,解釋道:“不知道三少爺聽沒聽說過,南潯四象八牛七十二小金狗?”
李謹言搖頭,他的確是沒聽說過。
“……”孫清泉一時無語,這李家以販生絲起家,李家少爺竟然不知道這些同樣以絲髮家的南方巨賈?
“有什麼不對?”
“沒有不對。”孫清泉只能苦笑,“所謂的南潯四象八牛七十二小金狗,都是南方的豪商,雖然部分家世已經沒落,但為首的四象八牛依舊豪富,尤其是四象,與廖家更是不相上下。”
“廖家?”李謹言倒是知道廖家,據說在李家最發達的時候,就有北李南廖的說法。
“我的岳父正是四象中的顧家旁支,生意也做得很大。”孫清泉笑著說道:“近些年蠶絲的生意不好做,日本的蠶絲價格更低廉,且質量也好,洋人多從日本購買生絲。顧家是南潯最早依靠生絲髮跡的,之後又經營碼頭和房地產生意。這些生意賺錢也招人眼紅,本家家主和岳父商量之後,都想開闢些新生意,也算為子孫多找一個門路。”
“所以才找上我?”
“這還要多虧天津的宋老闆。”孫清泉說道:“之前三少不是有意聯合南方制皂的廠家?宋老闆找上了上海的蒲老闆,蒲老闆和岳父的長子是好友,當時本想一起北上,可惜南北戰事驟起不得不取消了行程。現在南方出現了大量日本人生產的香皂,岳父發現這些香皂和宋老闆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