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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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立帆在妻子攙扶下坐起來,用力拍拍自己一點兒知覺都沒有雙腿。十年冤獄毀了他的前程,也毀了他的健康,但是卻沒能奪走和他真心相愛的女人。李婷給他端了杯牛奶過來,坐在他身邊,夫婦倆目光相對,臉上同時露出會心的微笑。
“女兒呢?”
“正在準備出門去看演唱會。”李婷嘆了口氣。
許立帆拍拍她的手:“女兒大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別老管著她。想想咱們年輕的時候,不也這樣嗎?”
“可是她偏偏……”一想起那個羅天,李婷就一肚子不舒服,那種白麵小生、繡花枕頭,還瘋瘋癲癲的人怎麼會成為現在年輕人的“偶像”呢?這社會真是變了。
許黛從外面探頭進來,嘴裡喊著:“爸媽,我走了。”接著在母親阻止之前一溜煙跑了出去。
“黛黛……”
“行了,讓她去吧!”許立帆拉住妻子不讓她追出去。
李婷不甘心地嘆口氣:“她喜歡明星倒沒什麼,可為什麼偏偏是那個羅天,那個個人簡直……”
“唉,李婷,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一聲嘆息從視窗傳來。
夫婦倆急忙抬起頭來,看見羅天正坐在那裡看著李婷,一副很傷心的樣子。
“你怎麼跑到我家裡來了!你,你怎麼進來的?”李婷一下子跳起來。
羅天走向他們,答非所問地說:“你的腿怎麼了,立帆?”
“你是誰,想幹什麼?”面對闖入家裡的陌生人,許立帆卻無力起來擋在妻子面前,只能徒勞地喝問。
“是我啊,羅天。”羅天嘆了口氣,“唉,你也不記得我了,這是我的錯,我不該用那個法術的……”他伸手在他們夫婦面前一拂,然後靜靜地等待著。
“羅、羅天?你……”消失已久的記憶回到了腦海中,兩個人都難以置信地看著羅天,“你怎麼會……”
羅天拖了張椅子過來,在他們對面坐下:“你們變了好多啊,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其實我一直在找你們,這些年你們還好嗎?”
“我們還好……可是你的樣子——你到底是什麼人?”看著眼前這個一點兒也沒變的故人,夫婦倆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不是人,是妖怪。對我而言,幾十年的光陰算不了什麼。”羅天坦然道。他簡單地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然後苦笑道,“是你說我唱得好聽,我才留下來的,可是現在你又說我唱得難聽……”
李婷勉強一笑。失去的記憶、故人、妖怪……對這些突如其來的事情,她一時還沒能完全消化。許立帆卻笑著道:“其實你知道,她當年說你唱得好,指的是你敢於唱出那個時代不允許、而我們心中又在渴望的東西,所以……”
羅天聳聳肩:“我現在知道了。當時的你們就像現在你們的女兒,每個時代的年輕人都這樣……所以我唱給他們聽就好了。對了,我今天開演唱會你們知道嗎?”
“黛黛剛才就出門了,說是去聽。”說完,許立帆和羅天一起笑起來。
羅天站起來走到許立帆身邊,仔細摸摸他的腿,又搭搭他的脈,然後從口中吐出一個閃閃發亮的珠子遞給許立帆,道:“含著它。”說著把手按在許立帆腿上。
許立帆感到一陣炙熱的感覺從裡到外穿透了自己的身體,忍不住呻吟起來。
一刻鐘後,羅天收回自己的內丹,抹抹汗站起來:“現在走路已經沒問題了,想跑可能要再過三、五個月。”
李婷驚喜地抓住羅天的肩:“你、你治好了他的腿?”
“我好歹也是個妖怪啊,這種事還做得到。”羅天笑起來。又看了李婷片刻,他終於沒再說什麼,向視窗走了幾步,這才回頭問道,“我讓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