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名叫苗若蘭,聽了這話頓然臉上一紅,心想:“我
的名字,怎胡亂跟人說得的?”當下不答問話,說道:“各位
請寬坐,晚輩要進內堂拜見伯母。”說著向群豪襝衽行禮。
眾人震於她父親的名頭,哪敢有絲毫怠慢,都恭恭敬敬
的還禮,均想:“這位姑娘沒半點仗勢欺人的驕態,當真難得。”
苗若蘭待眾人都坐下了,又告罪一遍,這才入內。只見大門
外進來七八名家丁僕婦,抬著鋪蓋箱籠等物,看來都是跟來
服侍苗小姐的。陶百歲、陶子安父子對望一眼,心中都想:
“若是我父子在道上遇見這一批人,定然當作是官宦豪富的眷
屬,勢必動手行劫,這亂子可就闖得大了。”
阮士中伸袖拭抹身上血汙,幸好右童並非真欲傷他,每
道傷口都只淺淺的劃破皮肉,並無大礙。田青文走近相助,取
出金創藥給他止血。阮士中撕開左胸衣襟,讓她裹傷,忽然
間噹啷一響,那隻鐵盒落在地下。群豪不約而同的一齊躍起,
伸手都來搶奪。
阮士中站得最近,左手劃了個圈子,擋開眾人,立即俯
身拾盒,手指剛觸到盒面,突覺一股大力在肩頭一撞,身不
由主的跌開數步,待得拿樁站定,抬起頭來,只見鐵盒已捧
在寶樹手中。
群豪都怕他本領了得,隻眼睜睜的望著他,沒人敢開口
說話。
隔了片刻,曹雲奇道:“大師,這隻盒子是我天龍門的鎮
門之寶,請你還來。”寶樹笑道:“你說這是貴派鎮門之寶,那
麼盒中是何寶物,寶物是何來歷,你既是天龍掌門,就該知
道。只須說得明白,就拿去罷!”說著雙手託了鐵盒,向前伸
出。
曹雲奇滿臉通紅,雙手伸出了一半,不敢去接,又不好
意思縮回,停在空中,慢慢垂下。原來他只見師父對鐵盒十
分珍視,守藏嚴密,卻從未見他開啟過盒蓋,別說寶物來歷,
連是什麼寶物也不知道。阮士中、殷吉雖是天龍門的前輩高
手,也是面面相覷,說不出個所以。周雲陽忽道:“我們自然
知道,那是一柄寶刀。”
他在天龍門中論武功只是一流腳色,素來不得師父寵愛,
為人又非幹練,突然說出這句話來,阮士中等都是一驚,心
想:“你知道什麼?趁早別胡說八道。”哪知定樹卻道:“不錯,
是一柄寶刀。你可知這口刀原來是誰的?怎麼落入天龍門之
手?”
阮士中等不料周雲陽居然一語中的,無不大為詫異,一
齊注目,等他再說。卻見他青白色的臉上紅了一紅,隨即又
轉青色,悻悻的道:“這是我天龍門祖傳下來的,誰得了寶刀,
誰就做掌門。”殷吉介面道:“不錯,這是本門寶刀,南北兩
宗輪流掌管。”
寶樹搖頭道:“不對,不對!我料你們也不會知道。”周
雲陽道:“難道你就知道了?”寶樹道:“二十年前,我就知道。
雪山飛狐與此間莊主的爭端。也就由此而起。中間若不是有
這些瓜葛,老衲又何必邀各位上山?”
天龍群豪、陶氏父子、劉熊師兄弟等都吃了一驚,心想:
“這老和尚果然不懷好意,原來也想劫奪這盒中寶刀。我們今
日身陷絕地,那可是有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