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次,你總是不理,此刻也該好好思忖才是。”
黑齒公微笑道:“誰說我不理,嘿嘿,此事老朽也早有了準備。大夥兒的後路,老朽怎能不放在心上。”說罷那一對昏花老眼中,忽的閃出一道光芒來。
虎隱這才大喜,道:“黑齒公,我平生最不肯服人,如今卻服了一個半人,你猜是誰?”
身邊的常公就笑道:“此事何需去猜?你最服的那人,自是原大修,黑齒公雖是老謀深算,畢竟行事不擇手段,你只服他一半,倒也不差。”諸修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雖是目前形勢危如累卵,但諸修皆是風浪刀尖上打滾半生的人物,怎會放在心上。
那常公斷臂,修為大損,黑齒公就留常公在香鋪中留守,而虎隱夫婦與原承天,則隨著黑齒公迅急出城,要去從李神通手中救下麗仙來,也好順便讓原承天去洗魂臺邊走一遭。
仙集之中不便施展手段,便是這東極城中,因有元蘇二氏修士坐鎮,誰敢胡為?因此李神通等人聚眾議事,也是算在城外,免得被蘇元二氏的修士所窺,壞了大事。
黑齒公自仙集一路行來,每隔數里,那目光就在四周掃了一遭,或點頭或皺眉,顯然是這城中暗伏的眼線,以種種手段與之聯絡了。
原承天原先只當修士明爭暗鬥,靠的是玄承修為,此刻無疑是大開眼界,原來那昊天散修世界,與仙族大不相同,其行事自有一套法則,種種狡黠詭詐之處,往往令人瞠目結舌。
離城剛剛數里,便來了一名修士,默默朝黑齒公一揖,就跟在黑齒公身後,那黑齒公也只是默默點頭,雙方並不交談。
此修亦是極道之士,穿著一件灰樸樸的法袍,相貌平平,但其身上靈息卻是古怪,一會兒散亂不堪,一會兒近乎於無。看來此人是刻意掩飾了。
過了數里,又有一名極道修士前來會合,亦是一言不發。此修更是古怪,頭上戴著一個面罩,乃是竹木雕成,制的甚是粗陋,其上刀痕猶新,倒像是臨出門時,倉促草制的一般。
黑齒公就向原承天傳音道:“原大修,此事需瞞不得你,日後更盼你熟知其中關竅,必是大有好處的。這兩名修士的身份,你再也猜不著的,一是蘇氏弟子,一是元氏弟子。”
原承天真正吃了一驚,怎的仙族弟子,也受黑齒公的調遣,又如何來趟這趟混水?這也難怪二人皆是藏頭露面,行事摭摭掩掩了。
原承天道:“不想黑齒公如此手段。”
黑齒公搖頭道:“哪裡是我的手段,此實為昊天仙修界不公開的秘密。那散修與仙族,看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尊卑有別,但雙方其實過往甚密,只因散修自然有諸多事情,要有求於仙族弟子,但仙族礙於身份,定有許多不方便處,亦要勞煩散修出手的。”
原承天這才恍然,道:“若非黑齒公明訓,在下怎樣也是無法知曉的。”
黑齒公道:“這就好似慕元青要想辦事,自己不便出面的,亦不敢讓族中弟子出手,就只好請我暗中出手。因此若是我等有事,請仙族弟子出手,那仙族弟子亦是不得不來。”
原承天暗暗記在心中,黑齒公又將昊天散修的諸多通連手法,種種暗記,隨口授予原承天。這些個暗記手法,原是黑齒公多年的人脈積累,除了黑齒公外,再無他人知曉。
今日黑齒公將這些對原承天傾囊相授,其實也是將自己的人脈累積與原承天分享了。
比如仙族某個弟子,曾受過黑齒公怎樣的恩惠,雙方又約定了怎樣的暗記聯絡,此刻原承天知曉了,那麼此人也就等於可受原承天調遣。
那黑齒公百多年經歷,也不知積下多少人情,因此瞧來他只是昊天丹修一名,卻不知暗中手段勢力,竟也是頗為驚人,這就難怪慕元青也不敢與黑齒公貿然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