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回合下來;深知眼前的白袍人對自己瞭解甚多;且並非願與他一戰;戰袍滄桑大叔刺出最後一猛槍;此刻聞言雙眼一滯;目光迷茫地望向玉無瑕推在三丈之外;所指的方向;
涼九歡的纖細手腕;
當他看清那裡的一串黃色翡翠手鍊後;扶住長槍才勉強站穩;瞪大眼;驚愕道:“你你……你是誰;你身上怎會有晚晚的手鍊;”
晚晚;連向晚……此時;一切已經清晰瞭然;
眼前這位戰袍滄桑大叔正是戰亡沙場;軀體消失千年的姬沐雲;姬瑾軒的父王;連向晚的夫君;
那位在燕地因“仁義禮智信”聞名天下;深受天下志士敬仰的儒雅燕王;
此刻;他僵直著身子;只是痴痴地望著她手上的手鍊;那神色依稀可見其昔日溫潤內斂的英貌;
玉無瑕對涼九歡微笑著點點頭;受到鼓勵;她大著膽子;將手腕上的手鍊解下來;慢慢靠近戰袍滄桑大叔;遞給他;思索著恭謹道:“這是我雪媽媽給我的;我雪媽媽就是……當今太后;曾經的燕王妃;連向晚……”
說到這裡;她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戰袍滄桑大叔;只見他聽到自己花;那雙含恨的睛瞬間就通紅了一片;
自己的鼻子無不由酸澀起來;
“當今太后……燕王妃……連向晚;晚晚……”戰袍滄桑大叔跪在那裡;小心翼翼地接過手鍊;伸手虛空一抓;他們身後的那串頭顱骨口中的翡翠手鍊就到了他另一隻手中;
他將兩串手鍊放在一起;痴痴地對比著;撫摸著;口中喃訥自語:“是她的;一模一樣;她當初送我保我出征平安的……”
他聲音很小;卻已足夠玉無瑕和涼九歡得到心中迫切的答案;
“叔叔;你就是姬沐雲;對不對;你就是我雪媽媽思念了整整十年的姬沐雲叔叔對嗎;叔叔;姬瑾軒他推翻了舊朝;建立了新朝;他派了好多好多人;滿天下的尋找你……”
終於找到;涼九歡心頭頓時激動開來;嘴咧的差點合不攏;此刻她只想把心中所有的話都凝聚這句話中;告訴姬沐雲;大家都在找他;
可是;戰袍滄桑大叔卻舉著手鍊仰頭突然癲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老天;你聽到了嗎;我兒一統戰亂;建立了新朝……哈哈哈……”
癲狂的大笑中;帶著怨恨的聚散;帶著暢快的欣慰;帶著纏綿的相思;又哭又笑……
笑著笑著;他使勁渾身力氣扶住長槍;半跪在那裡;良久;方平靜下來;
涼九歡也不知所措地半蹲在他面前;聽到他垂著頭吶吶道:“她還好嗎;告訴我;他們還好嗎;”
“好;都很好……雪媽媽和小軒哥他們一直在想你;都在等你……”涼九歡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著眼前人;怎會下意識的撒謊;
她不能說雪媽媽想你想的都生了很重的病;雙手絞著衣襬;她必須給他希望;
可是;她話剛說完;就見他手中的長槍霍然到地;那雙繭手捂著臉復痛哭了起來;“好就好;他們好就好;晚晚;晚晚……是我沐雲對不住你……”
顫抖的雙肩;似是在壓抑;似在釋放最無盡的悲傷……
這是涼九歡第一次看到哭泣的男人……那手掌中的嗚咽悲鳴;無聲地散發著他的脆弱;與深深的思念;
“姬叔叔……”紅著的眼眶;終於掉出了眼淚;想開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遠處的玉無瑕對她搖搖頭;示意她給他靜默的時間;
此刻;真的是;只要安靜地陪著他蹲坐在那裡就好;
情到濃時起致辭;可能長作玉交枝;除非死後當分散;不遣生前有別離;
六師姐說過;人世間的情;若非死別;絕不生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