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哀號悽切。她以為自己聲音很大,其實只是小小聲的像是從喉嚨口逼出來的聲音,傾盡心力地嘶吼,斷斷續續,破碎而沙啞。
蔣瀾將哭倒的牟再思鎖進懷裡。
“牟再思,剩下來的二十二個小時,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怎麼可以是這樣的……
蔣瀾,你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啊!!!
驅車從公墓回到蔣瀾家裡花了大半個小時,牟再思精神有點恍惚,心下卻有個由來已久的念頭越發堅定,她望向窗外,窗外街景繁華。
蔣瀾一反常態地一直在旁邊講話,不過可能他也是不習慣講話,話題丟擲來都是短小精悍的,與其說是聊天的話題,不如說是新聞的標題,還是新聞短訊的標題。
比如——
“今天是2023年1月6號,天氣陰。”
牟再思聽著,“嗯”了一聲。蔣瀾期待地看了她一眼,於是牟再思想了想補充道:“晚上沒有星星。”
再比如——
“到家了,花了40分鐘。”
牟再思實在不知道怎麼接,憋出一句:“挺快的。”
蔣瀾捏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道:“剛才路上堵車了。”
牟再思:“所以我是扣掉了堵車時間客觀地看的。”
又比如——
“現在是晚上七點,我們看新聞。”
牟再思:“……”
時間好像被物化了,變成一種肉眼可見的實體,消失的過程可以直白感受到。
時鐘默默地走著,老實說,牟再思內心是有點不知所措的。本來應該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一夕之間一死一生,近半年後她卻突然又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這裡。
掌心裡的水杯早已添過很多次熱水,唯有蒸騰的霧氣朦朧了視覺,才能讓她敢繼續坐在這裡。重新來過?怎麼重新來過?
蔣瀾交疊著的修長的雙腿忽然放下。
牟再思內心一跳。連忙又低頭打算喝水,水杯卻被收走。失去了唯一的遮掩物,她頓覺無所適從。
“水都喝光了。你打算啃杯子嗎?”頭頂落下蔣瀾清緩的聲音。牟再思低頭,目光遊移。
臉頰旁突然傳來熱熱的感覺。牟再思聽到一聲輕嘆。
“你還是不打算抬頭看我麼?”
她下意識抬頭,下一瞬,唇尖被咬住。
她的眼睛對上蔣瀾漂亮的眼睛。他的眼睛一向是漂亮的。長而捲曲的睫毛如蝶翼掩住他過分清冷而略顯鋒利的目光,雖然他已然成熟,眉宇間更多了分柔和,近日更有些沉鬱的感覺,卻不過是使他變得更加風華內斂。那目光,像是晨間掠過葉片縫隙的清冷陽光。
牟再思憋著呼吸不敢移動,眼睛忍不住睜大,他的唇冰涼冰涼,又軟,像是會上癮的糖果。蔣瀾從喉間溢位一聲輕笑,吻得越發展專注,牙齒在她唇尖輕咬,忽而伸出舌尖刷過她的唇肉,舌尖抵著她的上下兩排牙間一用力,撬開她的防守,百般輕佻試探,撩撥後又忽然撤走,專注在她的唇尖,其他地方只是一撩即走,彷彿最美的珍寶。
牟再思暈陶陶的,知覺全被他霸佔,蔣瀾何時起身離開的她也不知道,等她終於丟臉地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聽見廚房裡傳來乒乒乓乓的清脆的響聲。
不……是……吧……
牟再思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蔣瀾好像生來便是傳奇,在牟再思這個會出西施的情人眼裡,蔣瀾那是十八般武藝三百六十行無一不包無一不全。他可以無比強大,只要他願意,他就可以讓所有人對他信服。但是她後來才知道,蔣瀾也是有弱點的。
牟再思在原地猶豫躑躅了一下,還是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