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離難掩傷痛的閉了閉眼,當找到奶孃屍體的那一刻,那血肉模糊的軀體已經不忍讓人直視。
“我甚至都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怎麼會有孃親這麼狠心的對待自己的兒子,一個個的要奪走他身邊最重要的人,現在,你連兒子的妻子也要奪走嗎?”
李念娘動了動唇,卻什麼都沒說,直視一臉失望的看著他。秦非離接著道:“你雖然生下我,也一直是在為我鋪路,可是,你真的認為你給我的路,我會喜歡嗎?你總是說著仇恨,可是到底有多少仇恨,讓你那麼痛恨皇兄?現在的你與我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嗎?能活著,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你還有什麼不滿足,如果,你覺得這個男人是你的噩夢,我今天就可以幫你殺了他,結束這個噩夢,從此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恣意人生,我帶著錦言一起承歡膝下,不好嗎?”
“你懂什麼?你不是娘,你怎知娘所受的痛楚?如果不是寧寰兒,娘怎麼會成今天這般地步,淪為一個太監為妾?當年,皇上的旨意明明就是立你為太子,繼承大統,我為皇后,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權勢滔天,現在住在那壽康宮的人就是母妃,是母妃啊!”
李念娘大叫起來看著秦非離,她情緒激動,只稍稍一動,錦言身下的椅子便晃動了起來,秦非離看得心驚肉跳,再不敢刺激她,只能不說話。
李念娘接著道:“你以為我想要走這樣的路?嫁給一個太監?忍辱負重,苟且偷生?我就那麼喜歡這樣的日子嗎?可是,偏偏除了這個,我別無選擇,這都是寧寰兒加註在我的身上的,如果不是她,現在我會是高高在上的太后,你是皇帝,呼風喚雨,整個天下都是我們母子倆的,別說你要一個錦言,即便是十個,為娘都不會攔著你,可是,能嗎?這二十多年,你活得辛苦,我又何嘗不是?可是,又有誰來安慰我?想我當年寵冠六宮的人,到頭來卻只剩一個太監同床共枕,這個恥辱,你能懂?”
她差一點就站起了身,卻在緊要關頭又坐了下去,秦非離驚出了一身的汗,只能看著她道:“娘,就算你心頭有恨,有不平,我們好好安靜下來說可好?你把錦言放下,她是兒子的妻子,是你的兒媳!是我們一家人!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兒子的,就當我求你?”
李念娘原本激動的情緒,在這一刻又重歸平靜。
她看著秦非離,又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錦言,沉默良久,忽而便勾唇一笑。那幅度十分小,根本就無法讓人察覺,隨即,她回過頭來看向秦非離:“想讓我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你畢竟是我的兒子,只要你日後不會因為這個女人叛我,我自然能放了她,不過,是否決定放她之前,我得確認一件事情。”
李念娘看著秦非離:“我問一個問題,你真實的回答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你回答不乾脆,那麼我即刻起身,讓她跌進崖底,粉身碎骨。”
秦非離艱難的吸進一口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道:“好,你問。”
“你對她,到底有沒有動心?”李念娘注意著他臉上的每一分神色,只不過,雖然是她的兒子,她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他,正如此刻,她本想從他臉上讀出他心底的情緒,可是秦非離面上卻半點表情都沒有,眸色深不見底卻又同時面無表情,甚至在聽到自己的問話後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然後,她聽到了秦非離淡淡的聲音從對面傳來,聲音不大,卻很清醒,並且不帶一絲感情,十分冷漠的回道:“沒有,從來都沒有。”
“很好。”李念娘點了點頭,“不過,我卻不知道你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為了確定真實性,不若,你發個毒誓吧。”
秦非離擰起眉頭看著李念娘,李念娘隨即開口道:“怎麼?不願意?你若不發毒誓,為娘怎麼知道,你到底是真動心還是沒有?只有你發誓了,為娘才能確定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