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吐了吐舌,這才請禮告辭。
外面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英萊本來說要遣人送錦言回房,卻被錦言婉拒。她撐著傘,站在院子中的皚皚白雪中間,終究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緊閉大門的書房。
其實,她今天原本為的並不只有這件事,她原本,是來向溫恆說明她的計劃打算,然後請辭,但是,因為秦非離在場,這件事便不得不拖延下去。
錦言抬起頭來,伸出手來,千萬雪花紛灑而下,有一兩片墜入掌心,很快便被她掌心的溫度所融化,融為一灘水漬,只留掌心冰冰涼涼的觸感,依然尚在。
錦言頃刻間便又笑了起來,釋懷般的看向頭頂千萬飛雪,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道:“這樣才是最好的。”
這樣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再相見,心如止水,他依然是昔日的他,淡笑如風,溫潤儒雅,一如初見。而她亦是前世的自己,沒有婚姻枷鎖,擁有父母足夠的*愛,因為這樣一副醜顏和棄婦的身份,也再無人前來提親,她有著絕對的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僅如此,還有父母的支援,這樣一來,生活愜意幸福,若是將來,還能遇見一個溫暖如春的男子,這一輩子,便不算虛度。
錦言隨即回了自己屋裡,打算等晚飯之後,再跟溫氏夫婦提及這件事情。
意料之中,兩個人都不答應。
溫恆沉著臉不說話,宋傾城蹙眉細細地看著她,良久,嘆息一聲,捏住她的手,道:“從前,你最是喜歡膩著孃親,可是,自那場大火之後,你卻似全然變了個人……”
“傾城!”她的話,被溫恆打斷,宋傾城一怔,隨即有些無措的看了錦言一眼,見她表情並沒有什麼太大變化,這才收起眸中的心疼,輕嘆口氣,沒有說話。
溫恆沉默了片刻,隨即道:“爹爹並不反對你有這樣的選擇,相反,爹爹很欣慰。你沒有兄長,爹爹長久以來的夙願便寄託在你和你姐姐身上,本來想讓你們成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但奈何女子身份使然,最終,你們都只能為尋常閨閣女子,大家閨秀。”溫恆嘆息一聲道,“只是,言兒,你這番選擇,真的跟你的樣貌沒有關係嗎?我和你娘,始終覺得,你沒有從那場大火中走出來,所以,你才突然學醫,而今又要遊歷四方……”
錦言深吸口氣,其實走到房中央跪下,第一次認認真真誠誠懇懇的對著他們道:“爹,娘,錦言多謝爹孃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不僅如此,女兒一次又一次的任性,胡作非為,爹孃都能容忍女兒,並且不惜任何代價的幫助女兒,支援女兒,這份恩情,沒齒難忘。”
“如果說,那場大火真的一點影響都沒有,女兒可以坦白的說,那是不可能的事,可也正因為這場大火,才讓女兒看清了從前未曾看清的許多事。世人多以外在評斷人性,毀容這兩年來,女兒對這些感同身受,所以,女兒想證明給世人看,人不可貌相。女兒樣貌醜陋又如何?昔日將門雙姝又如何,女兒不如男又如何?女子提出和離又如何?怎麼就大逆不道了?我要一一向世人證明這一切,打破所有人心中的定律,同樣,也會讓爹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女兒。”
搖曳的燭火映入錦言的瞳孔之中,在她眸中閃爍,溫恆和宋傾城聽後,良久沒有說話。最終,是宋傾城輕嘆了一口氣道:“是為娘未曾真正關心過你,不知道這件事對你影響竟如此之大。也罷,既然你要去,那便去吧,不過,要記得時時回來看看爹孃。”
溫恆看向宋傾城,宋傾城隨即轉眸看向他道:“老爺,你不是一直都期盼有個兒子嗎?錦言此番想法作為,一定也讓老爺覺得欣慰吧?”
溫恆隨即也嘆了口氣,看向錦言:“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他這話一說,儼然就是同意了,錦言雖說那番話純粹是拿來說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