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面前出了大丑,郭侍郎雖然把葉小天從吏部轟去了刑部,可也真的用心查了查這白泓,發現他果然是個官迷兒,做官只以考成為重,為了獲得上司的好評價,矯過飾非,欺上瞞下,大災之年也不報災,還是一味向百姓勒逼稅賦,民聲極差,一怒之下免了他的職。
不過,這免職和削職為民是兩碼事。“削職為民”是“削籍”,被褫奪了官員的資格,變成平頭老百姓,身份沒有了,所有的官員特權也沒有了,連故去父母的封贈也要一併奪去。
免職則是“冠帶閒住”,官員的職位沒有了,但官員的身份和品級還在。白泓的江浦知縣的差使沒有了,但他還是七品官,還是官身,那麼起復再用就成了可能,尤其是“朝裡有人”的時候。
白泓就是“朝裡有人”,吏部郎中郭舜是他姐夫。他這個姐姐當然不是親姐姐,拿著他們家的族譜好好翻翻,再詢問一下他們家族的一些老人的話,這郭舜的妻子確實是白泓七大姑八大姨拐了九轉十八彎的那麼一個表姐。
所以白泓得知這層關係後,馬上登門送了厚禮,親親熱熱認下了這門親,親雖是遠親,可兩家走動的近,郭舜又是個耳根子軟,聽不得枕頭風的人,便琢磨著幫他起復。
只不過這白泓畢竟是孟侍郎免的職,現在孟侍郎已升入京城吏部,比在南京時權柄更重,郭郎中又沒什麼理直氣壯的理由,哪敢明目張膽地給白泓一個縣令的職位。
這次恰好京裡下了公文,著南京吏部選派官員去葫縣任主簿,郭郎中靈機一動,便想出了這麼一個折衷的主意。葫縣比起江南繁華地,不可同日而語,根本沒人願意去,他正好打發白泓去,以七品官身,擔任主簿一職。
只要白泓在那裡待上三年兩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到時再讓他官復原職,選個江南的富裕縣做縣令,豈不大妙。誰料這白泓卻不知好歹,郭舜怒道:“你道這主簿真沒人願去麼,在職官是沒有,可候補官兒搶著去的多著呢,你若怕吃苦,那我就選別人了。”
郭夫人也勸道:“是啊!泓弟,你姐夫不是說了嘛,你去那裡,無需有功,但求無過,熬個三年兩載就調你回來,那時就名正言順地官復原職了,你還擔心什麼。你姐夫替你爭這個機會不容易,如果放棄,可又不知何年何月才有起復的一天了。”
白泓跺了跺腳,只得說了實話,苦喪著臉道:“小弟我不怕吃苦,其實在江浦任縣令時,我也沒貪沒佔沒享福啊,只是我過於注重考課,不太體恤百姓。才落得這般下場。吃苦我不怕,只是……只是這葫縣真不能去啊。”
郭舜怒道:“既不怕吃苦,有何不能去的?那又不是龍潭虎穴!”
白泓認真地點點頭,道:“姐夫,葫縣雖非龍潭虎穴,可也差不多了,那兒風水不好。”
郭舜被白泓唬得一愣,愕然道:“葫縣風水不好?你聽誰說的,你又沒去過葫縣,你怎麼知道那兒風水不好?”
白泓一本正經地道:“姐夫,你難道忘了,葉小天在那兒做縣丞呢,葉小天在的地方,風水準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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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第26章 官迷兒
郭郎中氣的發昏,沒好氣地問道:“葉小天?葉小天又是哪路神仙”
白泓提醒他道:“姐夫,你忘啦?葉小天就是那個在吏部冒充風儀官,在我官帽中藏了一隻蠍子,蜇得我腦袋腫起好大一個包的那個人……”
郭郎中被他提醒了,想了想道:“哦!你說的就是那個一日居吏部、兩日任刑部,三天便滾到了禮部的那個姓葉的傢伙?他還和國舅爺起了好大一場紛爭,是不是?”
白泓一拍大腿道:“對啊!就是他!姐夫好記性!”
郭郎中還真有點兒把葉小天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