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眼一閉,心一橫,準備生生受了這一記。
只是,當耳邊只聽呼呼風響,緊接著“啪”一聲打到他腰間之時,卻發生一件意想不到之事。
“哎——”
減輕疼痛的後一個“呀”字還沒說出口,張牧雲忽然愣住。
“咦?”
“怎麼不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高個莊客的鞭子又一下下地打來,只聽得身上“啪啪”聲不絕於耳。
“真個不疼!”
遇得這樣奇異之事,張牧雲實在忍不住,脫口叫道:
“且住!”
高個莊客打得正歡,卻忽聽得受刑之人喊停;他也是個渾人,雖然摸不著頭腦,卻真個乖乖停住。
“啥事啊?”
“是這樣,”
張牧雲陪著笑,問道:
“請問大哥您力氣大嗎?”
“哈哈哈!”
聽有此問,那高大漢子仰天長笑,甕聲說話,聲震祠堂:
“在莊子裡,俺沈大牛力氣若說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咦?你問這做啥?難道也聽說過……”
“沒啥。你接著打。”
“呃!”
沈大牛被堵得個倒憋氣,只好耷拉個腦袋又開始一鞭鞭地抽打起來。
和尚敲鐘般打了一陣,沈大牛忽然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停了手,他撓撓頭想了想,便問旁邊矮個子莊客:
“我說三兒,我打了這好幾記,怎麼這小子一聲都不吭吶?”
“是嘛……啊,是啊!”
矮莊客沈三,正想著啥時能來人送飯,便有些走神;這時被沈大牛一提醒,忽然也覺得有些奇怪起來。畢竟這沈三比大牛機靈,覺出不對立即看了看那少年臉色,正見他一臉平和,確實不像被打之人。
“也許是你沒吃飯筋骨軟。”
嘟囔了一句,沈三抄起自己那根還擱在水桶裡的柳條,二話不說“啪”一聲便抽在張牧雲高吊雙臂後露出來的左肋上。
“……哇呀呀!”
沈三一鞭才下去,這少年便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疼疼疼!”
他叫道:
“實在忍不住了。疼疼疼!”
慘烈喊叫之時,張牧雲嘴裡還像剛咬了一口燙手山芋,不停地嘶嘶倒吸著冷氣!
“哈哈!”
沈三一看便樂了,扭臉對大牛說道:
“大牛哥,他剛才忍著呢。你得使點力才行。”
“好嘞!”
答應一聲,有點愣頭愣腦的沈大牛又開始用力地抽打起張牧雲來。此後果不其然,每一記鞭子落下,張牧雲便應聲喊一句疼。於是祠堂裡的鞭刑又恢復了正常。
只是,當逼真叫喚之時,張牧雲卻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為什麼鞭子落在我身上如同撓癢癢?”
他百思不得其解。練嗓子般又喊了一會兒,他閒得無聊,便開始仔細研究這柳條鞭落下的情形。起初,他兩眼緊盯著那柳條,觀察了一陣,並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從舉起到落下,那柳條鞭呼呼掛風,正顯得沈大牛果然有一身好力氣,並未吹牛。一無所獲,又閒看了一陣,正沒什麼頭緒時,卻忽有一陣卷地的旋風從院裡吹起,鑽過大門的縫隙吹進祠堂,盤繞到供桌上直壓得火苗一低——霎時間這祠堂裡陷入短暫的黑暗。
就在這短短一瞬的昏暗中,恰好張牧雲偶然一低頭,當即便看見一個奇景:
當沈大牛用力打來的柳條一碰到自己肌膚,腰間那根死活解不掉的腰帶,卻在剎那間一閃光華!
張牧雲看得分明,雖然這寶林禪寺中得來的竹片腰帶一絲閃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