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夜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到門開著,你一個人趴地上……”
地板上還有我吐過的痕跡。我心口一震,扶著額想要站起來,又坐倒在地。頭疼得像要炸了一樣。
“你……打電話了?”
“還沒有。我本要打電話,看清楚是你,想先扶你起來,你不肯起,還……”任晴頓了頓,改口道,“非不讓我找別人,我就去倒水,才一會兒你就清醒了。”
我苦笑。渾身又痛又冷,之前身上被火燒一樣,現在又覺出冷。這種感覺,十足是藥力剛過,加上酒精的作用,渾身無力。
“我可能……喝斷片了。不要和南楠說,我這就走。”
我努力站起,腹部一陣鑽心的痛,任晴扶我起來,我就靠著牆站著。
我背過身,抽紙巾捂住口,乾嘔,渾身痛得抖。
“你這樣,怎麼走?是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任晴嚇住了,慌忙說。
我攥著拳抵在牆上,開不了口。身上全是土,手上和腿上刮的都是口子,不知道整晚上藉著藥力是怎樣折騰,到這會兒身體就像完全抽乾了。這一夜,竟是這樣長。
她再要扶我,我忙說,“不,不要。我歇一下。”
她就小心地,不敢碰我。
我這樣說著,知道自己不是歇一下就好,腹部越發痛起來。清楚自己不能那樣喝,但是拿在手裡就都喝了。混著的,都是高度酒,光是聞酒精的辣味就撲面而來。如果南楠不硬拖我出去,我可能直接橫著去了醫院。
我提起一口氣,“能洗澡麼?”
她慌亂的點頭,“熱水不太夠,你隨便沖沖好了。”
我點頭答應。她扶著我進了洗手間。叮囑我有事儘管叫她。
我關上門,開啟水。調到最涼。夏天的水,畢竟還是溫熱。衣服漸漸打溼,身上那些口子捱到水,有的冒出血來,腹部又是劇痛。我跪在瓷磚上,水嘩嘩地打落在我背上。就那樣輕的水滴,我也覺得承受不起。
血腥的氣息在喉嚨裡翻滾。血滴落在水流中,衝成細細的絲狀,然後飄散了。
眼睛越來越沉,身體也漸漸支不住。水流包著我,我就靠著牆跪坐著。細微的水花打在臉上,像輕柔的撫摸。
最後還是無知無覺被送進醫院。
南楠來看我。叫譚小流到外面等著。譚小流木然地望了望我,我想起那一晚和她說的話,又想自己半夜三更不肯她送,卻出現在她女人家裡,她得多想揍我。
我猜任晴應該什麼都說了,我在天上城失控的樣子她們也都看見了。
譚小流不發一言就合上門出去了。
南楠虛握了握我的手指,
“你還好吧?”
我搖頭,張開嘴,聲音又是啞著,
“什麼時候能出院?”
南楠欲言又止,嘆息,
“你好好待著吧。”
我想這樣不是回事,怎麼能三天兩頭往醫院跑,我還上不上班了。但明顯感覺提不上力氣。
我努力不要回想,我們就那樣靜靜待著。我看著她,看得心都疼了,皺起眉頭。
“又疼了?”南楠慌張地問,“我去叫護士?”
我拉住她,搖頭。
“沒事。我只是想,如果你喜歡,以後喝酒都可以叫上我,你要我表演什麼都好,我一定好好表現,讓你們喜歡。”
我看到她被刺痛了。她用來懲罰我的辦法,最後懲罰了自己。
她顫抖著說,
“別恨我,對不起……對不起,阿樂。以後不要查我了,你聽到了,不要穿著制服來我的地盤。我絕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我看著她,笑。我可以說都是公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