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有一便有二,章昉已經抄了好幾次。”何謙吉說道。
章昉頓時不高興了:“何謙吉,我抄匡桓的作業,關你什麼閒事?我爹雖比你爹的官階低一級,我卻不怕你,有種咱們打一架!”
何謙吉拱手作揖:“君子動口不動手。”
劉國禎突然走過來,這人的年齡更大,已經十歲了。他跟章昉勾肩搭背,笑道:“你拿不拿我們當朋友?”
“是朋友。”章昉點頭。
劉國禎又說:“你若繼續抄作業,明年怕就做不成朋友了。全年級六十人,一年淘汰十個,重新再補充學生。你覺得自己能考前五十名?”
此言一出,章昉頓時哭喪著臉。
劉國禎繼續說:“何謙吉也是為你好,莫要怪他多管閒事。”
章昉欲言又止,低著頭不說話。
趙匡桓見矛盾化解,便笑道:“先去吃早飯。”
這是父皇告誡他的,不要捲入同學爭執,也不要只看同學的成績。要多觀察、多思考,關注一個人的品性,關注一個人做事的能力。
此時此刻,太子殿下就覺得,劉國禎是可以解決問題的人。
而何謙吉,做事認真,言行正直。
至於章昉,雖然學習不好,而且懶惰不堪,但平時一起玩耍很開心。他總有各種辦法,讓周圍的人都高興,剛入學就帶著大家爬樹掏鳥窩。
四人結伴前往食堂,唯有章昉悶悶不樂。
他明年肯定遭淘汰,一來捨不得這裡的同學,二來可能被老爹吊起來打。
食堂裡已經坐了不少人,除了學生之外,還有一些老師。
“匡桓,這邊!”
一個矮壯小子起身招手,卻是張鐵牛的兒子張庭訓。名字起得文縐縐的,卻跟他爹一樣是莽撞人,明年的學年考試多半遭淘汰。
趙匡桓和張庭訓早就認識了,打穿開襠褲的時候,就經常一起玩耍。
張庭訓身邊,還有費如鶴的女兒費舒怡,費純的兒子費良彥,徐穎的兒子徐應章,龐春來的養子龐元泰,李邦華的孫女李善祥。
他們這一幫人,根本沒有參與抽籤,直接被趙瀚選進來。
但進來容易,留下卻得靠自己,成績實在太爛還是要走人的。
桌子是八仙桌,已經坐了六人,只剩兩個空位。
何謙吉和劉國禎,都沒去搶著坐,直接前往旁邊的空桌子。
趙匡桓朝眾人微笑,然後端正坐下,以前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子,現在越來越有“上位者”的樣子。
章昉坐在趙匡桓身邊,眼睛往桌上一掃,頓時嘀咕:“又是溜白菜啊,這菜蔬就不能換換?”
小米粥、肉包子、溜白菜,還有一小杯豆漿,這就是師生們冬天的早餐。
大白菜經過朝廷的推廣,已經在各省普及,而且迅速成為冬日菜蔬之王,不少文人雅士寫詩詞讚頌。什麼《白菜歌》、《白菜頌》,把大白菜比喻為謙謙君子,逼格一下子就上去了。
就在師生們吃飯的時候,一個老學究模樣的先生,揹負雙手,拿著戒尺,在食堂裡慢悠悠巡視。
聊天歡笑他不管,若是看到有人浪費糧食,老先生定然一戒尺打過去,管你是閣臣的兒子還是尚書的女兒。
老先生叫張淳勤,山裡出來的童生,連秀才都沒考上。
他的學問也不精深,跟名師大儒沒法比。但他卻是廬陵縣中學的第一任校長,也是全國第一所中學的校長,如今又被調到皇城小學當校長。
看到張淳勤走過來,還在抱怨白菜難吃的章昉,立即埋頭認真扒飯。
張庭訓正在跟趙匡桓說笑,見狀也連忙閉嘴。
要知道,趙匡桓入學第一天,課堂開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