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洛海城裡的一個商賈來了他們村,講了他的一些生意計劃,想要村裡人湊點兒錢,一起把生意做起來。
青梅的父親是村長,和村裡一些長輩們商量後,認為可行,便鼓動全村參與了進來。
身為準親家的林家人當然會支援。
兩家人一合計,把錢都交給了那商人,指望商人能夠點石成金,幫他們賺得盆滿缽滿。
商人離開村子後,也時常給村長寄信聯絡,報告生意情況。
他們也陸陸續續收到過銀兩,可見這事兒是要做成了。
本來都高高興興,翹首以盼,誰知,上月得到訊息,商人把錢全虧了,不僅如此,還因行騙,在洛州被抓入獄。
晴天霹靂。
兩家人都是老實人,一輩子勤勤懇懇,小心翼翼地過日子,哪裡經受得住這樣的大風大浪?
尤其青梅一家是一村的主心骨,又是這次事的主導。
此事一出,所有人都去找村長要說法。
青梅父親也是受害,一怒之下,領著大家上洛州去討公道。
結果公道沒討到,反而發現,當時的州牧把那商人賺的錢全部私吞。
這還了得?
商人的錢是要分給他們的。
是他們交出來的血汗錢。
一群人想讓州牧把錢吐出來。
州牧當然不會理會這些“刁民”。
村裡的人一氣之下,圍了衙門。
手無寸鐵的百姓如何能抵官兵手中的彎刀?
沒多久,各個傷重,鎩羽而歸。
青梅的父親受不了這屈辱和變故,拉著妻女自殺。
林馳聽完,又悲又怒。
除了氣黑心的商賈和官員,也氣他的“岳父”衝動沒有擔當。
更為自己離家闖江湖的決定而後悔。
自那之後,林馳便努力上進,進了縣衙當捕快,之後一層一層,到如今,變成了洛海府衙的總捕。
可一切都晚了。
想護的人,護不住。
他的父親在事發後的一年,因無錢治病而離世。
他的母親,在他正式升任成洛海總捕前,也與世長辭。
全天下,彷彿只剩他一個。
那狡詐州牧,聽說是被派去了別處。
生意失敗的商賈,搖身一變,成了洛海首富,便是邱禮。
邱禮成洛海首富沒多久,就跑到他們村子,給了所有人一筆封口的錢。
那些人拿著錢去過好生活了,也就把當年那段,全忘了。
只有林馳一個人還沉浸在過去,走不出來。
吳志文眼見說不通,便下了重藥,“你這幾年沒有對付邱禮,是因為心裡也明白,所謂’行騙’多半是當時的州牧強行安的罪名。是他的生意起來了,遭人眼紅,先下手為強。”
大祁各地,多少有些排外。
邱禮是洛海人,但不是洛州人。
洛海是窮鄉僻壤,洛州在洛河道是繁華鼎盛。
洛州商戶哪能讓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在他們的地界如魚得水?
邱禮敗就敗在此處。
生意被汙水衙門一介入,是盈是虧,是清白還是有罪,一句話的事。
林馳從回憶裡抽身,眼眶還在發紅,是一種怒氣的紅,“他就是騙子。”
“好,好,他是騙子。”
吳志文眼見他激動了起來,也就不敢再勸。
時間太久,林馳就算想對州牧復仇,也鞭長莫及。
當年的仇人,只有邱禮尚在洛海,且又出了這一檔子事兒,他是絕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的。
——吳志文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