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這步棋走得極為精妙,表面上,是南家和他的角力,必有一個輸方,實際上,這局棋,永遠只會有一個贏家。”
阿茶甚為不解,“何意?”
早晨的日光透過半開的窗子,擠進來一縷光,光灑在書案上,南胥背靠在椅子上,愜意又悠閒的模樣。
在阿茶看來,卻成了深不可測。
經歷了昨夜的風波後,眼前的人還能這般悠然自得,實在是讓她有些自嘆不如,只覺得南胥臉上帶了一張她無論如何也看不清的面具。
當然,阿茶也沒想過要看清南胥。
“假如,他決定傳位昭陽,那時無垢已……出降南家,那麼至少可保她成王敗寇後的性命無虞。”
昭陽威脅不到南家,若無意外,無垢作為南家的兒媳,不會有性命之憂。不論到那時,南胥是否會為了重回朝堂而與無垢和離。
畢竟,無垢是皇室血脈,南家又大權在握,一言一行只會審慎,絕不會讓人有嚼舌根的機會。
就像南成德此人,雖然也是南家人,但太過惹事,弄得百姓怨聲載道,本身又無可利用之處,也是該被拋棄便被拋棄了。早在聞松進宮之後,南成德就已經因積罪入了刑部大牢,平了一些民憤。
世家,也畏人言和人怨。
這也是為何大祁還能粉飾太平,歌舞昇平的原因。
這些高門大族一直不敢做得太過火,只是來來回回地試探著百姓的底線,調整方針。
南胥以一種旁觀者的口吻如是說著,似乎已經忘了,他正在討論的人,是他未來的妻子。
“若皇儲歸於無垢,南家為了《大祁律》上的‘暫管國事’四個字,無論如何,也會保無垢周全一生,永不和離。”
簡而言之,《大祁律》在某種程度上是身為皇儲的皇女及其駙馬的契約,將雙方牢牢綁在了一起。
一旦無垢身死或跟南胥和離,南胥則沒了任何“暫管國事”的權力。
一直到南胥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阿茶才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就像是,藉著這些,述說著他深埋於心的情感,隱藏在權力角力之下的情感。
南胥繼續道:“退一萬步說,即使無垢真的能登基……到那時,南家再想和離也無法做到了。”
南家為了“暫管國事”,一定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於是根本不可能與無垢提前和離。待無垢大業已成,南胥也就沒有權力和離了。
“……而我在那時就真的再也無法入朝堂,父親這一脈在官場上至少要斷個十幾二十年。也就是說,無垢治下的大祁,會少了一個強大的政治對手。無論怎麼看,贏的都是她。”
阿茶沉默著,許久不語。
她感慨裴光濟這一步棋的精妙,也在想——
“可是南胥,你真的會護著她麼?”
阿茶緩緩開口,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她故意不提“南家”,只問“南胥”。
南胥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
阿茶問的這個問題,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南胥是一個十分清醒的人,知道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所以他才沒有放棄昭陽。
他對無垢有情,可情有盡時,即使難得不盡,也總會遇到些身不由己,尤其是對於身在權力漩渦之中的他們來說。
無人可以預測到權力之爭中的每一步。
就像此次的賜婚,根本無人預料到。因為這個想法,其實只是裴光濟的靈光一閃,純屬偶然。
這一閃,動了整個局勢,迫使南家調整計劃。
這樣的變故,怎麼可能有人預料得到?
變故之所以讓人害怕,就是因為它無規律可循,發生得讓人猝不及防,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