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一臉古怪的表情。
她的糾結和擔憂都寫在了臉上,“有一件事……”
長鶴心裡一沉,“有什麼事,直說。”
說還是不說?
阿茶沒有立刻開口,也沒有徹底不言。
欲言又止,千迴百轉。
不說,她心裡有愧,也怕將來帶來更大的麻煩。
說了,又怕長鶴一時衝動,送了命。
不過,還是說罷。
她應該讓他自己選擇。
她斟酌著開口,試圖找到一個更好的遣詞造句,卻放棄了,因為真相,無法委婉。
“暗衛……是當初……殺了晏安的神秘人。”
……時間急停。
……世間驟靜。
苦苦尋求的答案最終來得直白突兀,猝不及防。
“為什麼……”
他沙啞著聲音問。
他想問,為什麼傅道清要殺了晏安,為什麼要殺了他的親人?
問完,他又苦笑一聲。
能為了什麼?
沒有深仇大恨,就只剩下了權與利。
就像他抓晏安的孩子一樣……
想到小公子,漂浮在汪洋大海里的他終於找到了浮木。
長鶴轉身,向外走去。
阿茶愣了愣,也跟上。
長鶴停住了腳步,側身道:”我不會做蠢事。”
若是隻身一人也就罷了,現在要守護小公子和無垢,他不會跟傅道清以卵擊石。
再者……他不能讓私情影響了大局。
這麼多年都等了,再多幾年都等得。
只要能報仇,怎麼都不算晚。
“我會上報給公主,至於其他,也不是我能把控的。”
無垢要怎麼做,他就怎麼跟。
他相信,無垢定會為晏安報仇,有朝一日。
他要做的,就是活著。
等著手刃仇人的那天。
阿茶皺著眉,“我跟你一起去聯城。”
“你?”長鶴徹底轉過身,“那聞松呢?”
雖然阿茶沒提,但長鶴能感覺得到,她這段時間和聞松在一起。眼前的阿茶和他曾經見過的阿茶,已經不一樣了。
現在的她,如同沙漠上乍現的綠洲,綠洲上開出的花,不經意間燦爛明媚。
能讓她有所改變的,除了聞松,想不出有第二種可能。
阿茶搖頭,“我會找機會跟他說的。”
阿茶的一時興起,經過了深思熟慮。
她去聯城能做的事更多。
無垢正在行軍,需要醫師。
對付傅道清,需要高手。
正好有她的用武之地。
聞松那邊,肯定安全。
暗衛再怎麼查,也查不到洛海去,因為洛海根本就沒有聞松這個人。
他唯一的危險就是曾經知曉他蹤跡的南胥。
但南胥麼……
天縱英才,天之驕子……
聞松死了,他會寂寞的。
雖然她嘴上不贊成聞松冒險,心裡終究是明白,南胥不會真的動他的。
南胥只會光明正大地打敗他,而不是用暗殺這樣的手段。
他們真正的戰場是在“戰場”。
也就是說,她早晚也會在戰場見到聞松。
所以,她不急。
長鶴也只是疑問了一下,他當然不打算拒絕。
有阿茶就是有了醫術上的保證,他何必替無垢把她勸回去?
只是,長鶴是怎麼也沒想到,阿茶說的“會跟他說的”,是指在青樓裡隨便找個人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