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
她又對著其他人道:“也不會威脅到你們任何一個人。”
“那萬一你輸了呢?”
母親梗著脖子繼續道:“你今天來,是這個政策,明天你被趕走了,換個其他人來,又是另一番說辭。我們不是不信你,是實在是……”
實在是朝不保夕,想信,但是不能。
無垢微微蹙眉。
說實在的,她沒有考慮過她問的問題。
原來,這才是老百姓真正的顧慮。
她貴為公主,從小就能想說什麼說什麼,不必在意威脅,更不必在意明日的變化。
所以她從來不知道,老百姓擔驚受怕如斯。
她聽到朱誠國嘲諷地哼了一聲。
無垢思考了會兒,道:“我不知道你們是這樣想的,如果這會給你帶來麻煩,那我就不問了。”
她走回中央,“你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顧慮,我理解,但我也知道,一定有人敢為天下先。
“戰況瞬息萬變,我是不能保證你們以後,但我能保證你們當下。只要我方守涼州一日,你們就能享受到生而為大祁子民該有的公平公正。”
她頓了頓:“我會在這裡等,直到得到答案。是誇是罵,都可以。”
她沒有再坐下。
她一直站著,逼著朱誠國也站著。
老百姓們出於某種原因,也在站著。
無垢不會預測,也不像聞松和南胥那麼有計謀,她只是單純地在等。
她經歷了寒冬,更相信烈日。
她相信希望如烈日,會讓每一個人在逆境中生存下來。
她希望,百姓們還抱有希望。
那位母親無奈地搖頭,將女兒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離開。
她能感覺到女兒今日在耍脾氣,很難把她拉動,回身準備叮嚀,就看見她一直偏著頭往後看,在看那個叫無垢的女人。
母親見此,深深嘆了口氣,回想往日種種,終於……拉著她往回走。
“娘?”女兒吃驚地問。
她將她再抱在懷裡,走到了最裡邊,大聲喊:“這個人害死了我相公,我天天在家裡哭,別人沒聽見,但我女兒知道啊。她不想要他,就是因為他是個該千刀萬剮的畜生!”
越說到後面,恨意越濃。
無垢快步走過去,“能說說到底什麼事嗎?”
母親抹了一把淚,“我那相公,就是個造房子的木工。一年前,他和那個姓譚的,說什麼要重新建防,就把我相公和其他十幾位木工招了去。
“當天夜裡,他回來的時候,就覺得城牆的用材有點兒不對,他擔心遲早會塌……我勸他別去了,可家裡全靠他……
“後來,城牆真的塌了……
“你們攻進來的城牆底下,埋著他的屍骨啊!我……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找誰理論去?”
她號啕大哭,像是要把這幾年的委屈都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