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寧就被換進了花了高價錢的單獨病房,商瑜守了一夜,早就累倒在了沙發上,輕呼呼的睡著了。
秦連瞧著那孩子,剛剛喝完了奶睡得正香,笑道:“小少爺生的時辰好,是長子命,有福氣的人,將來大爺跟夫人,一定還有在添上幾個,家裡又能熱熱鬧鬧了。”
何寧看了看孩子,輕聲問他:“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會算命了?”
秦連大手一揮,“我們鄉下的人就興講這個,沒學過,那也聽得多了。”
商澤修從外頭進來,手裡頭拿著個暖壺。秦連看見了,忙起身去接。他把水壺遞給了秦連,看著孩子又說:“當年我也是凌晨生出來,奶奶也說我是長子命,有福氣。瞧我現在確實有福氣,這麼好的妻子,有兒有女,是為好。”
何寧聽了心裡一暖,望著懷裡熟睡的孩子,輕輕的笑了起來。
其實早之前,何寧的心裡還有些擔憂。擔心因為自己肚子裡頭的這塊肉掉出來之後,商澤修會不喜歡商瑜了。只是現在看著他的這副模樣,倒是也沒怎麼覺得商瑜不好。
又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心裡是真的放了下來。
他上前去看了看孩子,終於還是說起了那件事情。
“手上的現銀我全都換成了金條,關係什麼的我也都走好了,現在只差陳叔手裡頭的那些事了。這幾個月,他也整理的差不多,到時候遣散了那店裡頭的人,咱們就都能抽身走人。”
“陳叔的家人……”
商澤修笑得儒雅。“早前兩個月,就去了南洋買宅子去了。咱們過去之後,直接就能住人了。”
何寧頷首,心中又想起了一個人。
“他知道這一切,會不會更加恨我們?”
商澤修淡下了眉眼,依舊是輕聲說:“那也是他做了太多的惡事,我們只是捲了他一間鋪子的錢,不多。”
事情發生的總是突然,又像是有跡可循。陳掌櫃用了自己的錢,請了乾幫所有的兄弟一頓海吃,人人酒足飯飽,睡到在了家裡。第二天一早才知道,陳掌櫃遣散了店裡頭服侍人的姑娘,捲走了店裡頭的所有值錢的東西。
而當人趕到商家祖宅的時候,裡頭空無一人,連帶那些商家的牌位都不見了蹤影。又趕去了醫院,照樣找不見人影。
上海總歸不是乾幫的地頭兒,他們也不敢鬧事。可是青州那邊,總是還要去回話的。在肖孟九讓乾幫的人來上海盯著何寧跟商澤修的時候,一次來了太多的人,儘管他們儘量的裝出平常人的樣子,可是身上的那些痞性,又怎麼能輕易改掉。
他們早就成了上海勢力眼裡頭的異物,要不是行為還算規矩,他們早就沒了性命。現在商家的人不見了,陳掌櫃也不見了,一行人就只能是灰溜溜的又滾回了青州,報給了肖孟九。
他聽完了訊息,只是低低的笑著,自己滾動著輪椅走到門邊,望著外頭那一井方天的院子,想起那個一直存在腦裡頭的女人。
“她倒是狠心。”
他說的輕淡,沒有一絲的仇恨,倒反是有些懷念。
商澤修扶著何寧下了火車,秦連拉著自己的孩子,青竹懷中抱著的正是自家剛剛出生幾個月的小少爺。商瑜提著個小皮箱,在後頭跟著。
先是找了個地方住下,等到下午的時候,幾個人才一塊兒去了埋著商老太太的地方,說了一會兒話,又到了葬著何父的地方,看了一會兒。
這兩個地方,無一例外的被打掃照顧的很好。不僅在墳邊打了圍罩,看起來更加的氣派,那旁邊也沒有什麼雜草,像是剛剛才被清掃過一遍一樣。
何寧心口微軟,望了望旁邊茂密的林子,環視一圈。商澤修走到她的身邊,輕輕攬了攬她。
林子裡頭確實是有人,從他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