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款款而來,寬袍玉帶,玉樹臨風,身後還跟了個膚白貌美的米分衣小婢。
封禛眉心微蹙,“皇叔應是知道孤的習慣。”
瑞王朗朗一笑,“殿下還當真是不解風情,這甘露是來伺候陳妃的。”
封禛卻瞧了一眼陳婠,擺出一副孤會親自伺候、不許別人碰的表情。
甘露很有眼色,引了陳婠入內。臥房寬敞舒適,窗明几淨,牆壁上一副海棠春睡圖,屋中嫋嫋煙羅香,很是宜人。
比之皇宮也毫不遜色。
當晚瑞王盛情款待,陳婠安靜地坐在太子身旁,名畫似得令人心生愉悅。
少了那些個勾心鬥角,封禛覺得此頓晚膳,用的格外舒爽。
素來嚴於克己,今夜卻破了例,和瑞王一起,將那壺陳釀十年的花雕一飲而盡。
雲惜便在一旁斟酒佈菜。
宴會結束時,兩個天下間呼風喚雨的男人,皆是微微酒醉。
“胸中積鬱已久,難得今日暢快。”封禛把玩著酒樽,嘆道。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瑞王詩興大發,舉杯邀月,“晚來…”
酒意當頭,他似是忘記了,陳婠便輕聲接了下去,“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瑞王笑笑,去給陳婠斟酒,封禛替她擋下,“婠婠不能飲酒。”
瑞王瞧著他放肆一笑,“太子甚麼時候也學會憐香惜玉了?本王至今都還記得,你將我送你的婢子趕出房門時的樣子,那婢子可是王府裡一等一的貌美…”
封禛已經站起,攬著陳婠的肩,附在她耳畔低聲道,“皇叔喝醉了,咱們回房再細說。”
回到棲鳳閣,陳婠明白封禛的習慣,他九五之尊,需求也極為苛刻,不喜陌生人近身,即便是觸碰也是不可。
此刻的他,側臥在榻,面色酡紅,一雙鳳眸勾魂攝魄。
好一派風流恣意之態。
陳婠只好默默地替他更衣,卻不料封禛一個翻身,便將她制住。
耳畔,絮絮低語,酒香襲人,封禛揮手將帷幔打落。
窗外月華折射著雪光,映出室內旖旎纏綿。
再睜眼時,天光乍亮,但枕邊已然空空。
早膳時,甘露說,太子和王爺一早便策馬出門,具體去何處,她是不知的,但交代過晚間會回府。
“一會兒我要出門回陳府去,已經和太子說過的。”陳婠隨口道。
甘露想了想,點頭,“奴婢隨著送小主回去,但太子吩咐過,小主天黑之前必須回來。”
陳婠一笑,“那是自然。”
瑞王府上下辦事的效率十分可靠,並沒耽擱一會,陳婠就已經到了上陽街。
“巷中路窄,加之太子此次微服出巡,不可聲張,停在此處便可。”
打發走甘露一行人,陳婠步子極緩,待她們離去,忽而轉了個方向,往城南走去。
她一襲狐裘棉裳,將渾身裹得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很快便淹沒在熙熙攘攘的鬧市之中。
猶記得城南有家回春堂藥鋪,藥材種類齊全,且位置偏些,不易被人察覺。
行至半路,陳婠餘光輕掃,發覺側面的身影十分熟悉。
她刻意緩了幾步,仔細一看,不免心驚。
雖然換作常服,但陳婠一眼便認了出來,正是太子妃宮中的芙衡。
一路尾隨,發現芙衡去的也是回春堂。
陳婠始終垂著頭,因為身量並不高,還好隱藏。
待芙衡走後,她才緩緩走到櫃檯前,拿出一方折得整齊的紙箋,“抓一副方子中的藥材,磨成米分末包好。”
藥鋪老掌櫃仔細瞧了瞧方子,“當歸、山矛,還有黃芪…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