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轉身大踏步走回客廳,左顧右盼。
「找什麼呢?」她挑眉問,不是溫存時刻嗎?什麼事兒竟然打斷這樣的時刻啊?
「手機。」
「幹嘛啊?」她又問。
「跟我爸我媽說一聲。」他找到手機,忽然又不確定,轉頭問陶箏,「你真的答應了?我……可以跟我爸媽說吧?」
陶箏不知該拿什麼表情給他,憋了一會兒,終於化開一個笑,進而用力點頭。
李沐陽得到首肯,瞬時眉開眼笑,彷彿兒童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迪迦奧特曼,快樂不加掩飾,如海邊的藍天,清透燦爛,可愛無匹。
電話一接通,他身體瞬間拉伸的標直,迫不及待嚷嚷:「媽!」
「爸在家嗎?」
「沒事,不用他接電話,啊,要不你擴音吧。」
「聲音是有點啞,有點感冒,沒事,你別打岔!我有大事要宣佈。」
「我爸過來了嗎?嗯嗯,好!」
「我要宣佈了,準備好了嗎?」
「哈哈哈……」
「你兒媳婦答應我的求婚了!」
「哈哈哈哈……對。」
李沐陽忽然捂住手機,轉頭問陶箏:「我們什麼時候扯證?」
青年的輪廓彷彿被柔化,蒙了一層淺黃色的暖光。
那望過來的眼神,像一種解藥,將曾經被他人埋藏心底的怨氣徹底拔除治癒。
胸口那方寸間於是變得潮潤而肥沃,終於接納了叫做『新的希望』的種子,以他的笑容和愛為肥料,親手澆灌,在他竭盡全力、不忽略她任一需求的付出中,她甘願看它茁壯成長。
此時此刻也並非她突然改變主意,只是水到渠成的穩健一步而已。
可能早在與他成為男女朋友時,她已經在孕育新的希望,只是自己還膽怯的不敢正視而已。
一直以來,不是她在跟他相處時變得溫和了,她也沒有變得大度豁達,只是他足夠努力去讓她滿意,讓她無從小心眼,無從埋怨和憤怒而已。
在離開陳書宇後,她其實有變得膽小,不敢太多表達訴求,不敢過多傾訴情意,不敢付出太多。
害怕自己在付出的過程中會難免的渴求回報,然後得不到回報就又變得不滿和怨憤。
也害怕自己的脆弱和愛會成為把柄,讓他恃強而動,欺負她,壓榨她,忽略她,進而重蹈覆轍,再一次在一段關係裡成為被動方,成為不得不離開的那個人。
可回想與李沐陽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何曾需要她開口跟他要求。
他總是在細細關注她,不忽略她的任一情緒變化,主動滿足她的需求。
他不需要她完全開啟自己,也沒有計較她的畏縮和膽怯,一直不遺餘力的愛他。
是李沐陽這份率真和質樸的、在感情中的慷慨,給足了她勇氣,讓她在這個契口,有了踏上一段新的旅程的勇氣。
陶箏看到自己沉默時,青年充滿期待的眼睛裡又浮上忐忑的波瀾,她忙柔聲而堅定的答他:「聽你的。」
李沐陽接收到了她的情意,身體裡最後的不安之火也澆熄。
「嗯……」他沉吟思索了會兒,才又將手機拿回耳邊,「媽!你把我戶口本郵寄過來。你放心吧,我找個黃道吉日……」
「沒錯,爸,對,同意了,哈哈哈哈哈……」
「行,你們先郵寄戶口本給我吧。」
「婚禮不著急,回頭我再跟她商量商量。」
「知道了知道了,她在呢,說什麼啊,準備改口紅包吧,多準備點。」
「不多說了,我繼續去吃飯了。」
「哈哈哈,嗯嗯,拜拜。」
掛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