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蘭大人請先回吧。”
蘭珏未看他,只環視左右:“爾等便由著何郎中任性?快,扶他去歇下,傳大夫。”
左右只得上前,攙住了何述。何述盯著蘭珏,露出冷笑。
姓蘭的,你好,好……
王八羔子王硯,不單是你,你的一個個狐朋狗黨,亦都是吾此生的魔孽!
“啊啾——”
數百里之外,正翻身上馬的王硯打了個噴嚏。
小廝立刻撲到鞍前:“天晚風涼,大公子再加件披風。”
王硯一笑:“哪來的風。十有八九是老馮在偷著罵我,要麼是老鄧。別是他們已經轉過彎來了。抓緊時間趕路!”一抖韁繩,徑向遠方馳去。
“啊啾——”
官道上,車轎中,馮邰亦掩住了口鼻。
車窗外的侍衛露出惶恐神情:“傍晚天寒,大人請保重身體,勿要太操勞。”
馮邰收起巾帕,道了聲無妨,示意其繼續稟報,侍衛道:“果如大人所料,王侍郎已備好了船,當下人也趕去碼頭了。”
馮邰淡淡道:“他郡事務,本府無權干涉調看,將線索告知大理寺罷。”
何述被抬走了。仍留在公堂上的侍衛眼睜睜看著蘭珏走到案後,在正大光明匾下緩緩落座。
“謝縣丞醒了否?”
一人回稟:“縣衙暫無人來報訊息,應是仍在昏迷。”
蘭珏微頷首:“何郎中傷重難支,當下無人問案,事急從權,本部院便暫來審這一堂罷。”
侍衛乖覺,迅速替張屏鬆綁,取出他口中布團。
蘭珏垂目下望:“你方才說,何郎中遇刺之時,你在察院中?”
張屏低頭:“稟大人,草民不知何大人在什麼時辰遇刺。但此前草民一直在察院。袁監察、柳斷丞還有察院中許多人都能為草民作證。”
“何郎中聲稱,他罷了你的官,你心懷怨恨,故有行刺嫌疑。你作何解釋?”
張屏微直起身:“草民逾越,斗膽請教大人,何郎中究竟在什麼位置遇刺?兇手用了什麼兇器,以什麼手法行刺?郎中大人上午才罷了草民的官,縣衙守衛森嚴,行刺不易。”
蘭珏淡淡道:“行了,你先退下吧。”
張屏一怔:“大人這就要放了草民?此不甚合理。”
蘭珏看著他:“你連何郎中怎麼遇刺的都不知道,怎會是兇手。”
張屏垂下眼皮:“這些有可能是草民的謊言。”
蘭珏面無表情:“你說沒說謊,本部院還是能瞧出來的。你扎個風箏,需要多長時間?”
張屏又頓了一下:“要看是什麼樣的風箏。”
蘭珏瞥向旁側:“將兇器拿來。”
侍衛依言退下,未久捧來一物,不待蘭珏吩咐,便遞到張屏面前。
張屏神情又一變。
這竟是一件十分古怪的物品,一個竹篾大環,上端是一個半截紙紮人,紙人多半已稀爛,眉眼口鼻零落卻仍可分辨,看來更覺猙獰。下方連著三角大風箏,中間破了一個大洞,邊緣有燒灼的痕跡,尾部飄著兩根紙條,其上各用粗曠筆跡寫著一句話——
偌大雙目,不見無邊冤霧;
好顯一臉,撐開廣闊青天。
蘭珏沉聲道:“不到半個時辰前,本部院侍奉殿下起駕,何郎中與豐樂縣衙眾人相送,甫至距離縣衙門外長街中段,此物忽現於天空。”
眾侍衛立刻舉箭射之,這東西卻向著送行的何述等人直撲而下,咻咻飛射了兩枚小箭,灑落一些嗤嗤冒煙霧火星的碎屑。
侍衛上前護駕,不少人躲閃避逃。
“初時,何郎中端然屹立,不閃不避,於人群中若一磐石砥柱,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