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重置驛站時,朝廷選擇了更靠近運河的地方,這裡便荒廢了下來,只有無數殘垣斷壁、以及道旁那一根根巨大的栓馬樁,提醒著人們這裡曾經的繁華。
盤桓於此的野狗野兔們,今夜怕是要無眠了。從天剛剛擦黑,便有各色打扮的人群。一波接一波地來到這個昔日的驛站。這些人都蒙著面,且彷彿互相併不認識,起初還差點打起來。好在有人搶先出示一個黑色虎頭令牌後,便令所有人安靜下來。
但這些人依然互不理睬,各自找個斷壁窩著,誰也不妨礙誰。等把手下都安頓好,領頭的才各自出來,聚在一起,簡單的打個招呼後。便將各自的情況向起初出示令牌的黑衣人彙報起來。
現在是孟秋時分,白日明顯短了很多。不一會,天就徹底黑下來,幾乎什麼也開不見了。但依然沒有人生火照明。也沒有人對此表示異議。除了中間的頭領們在小聲嘀咕外,其餘人都安靜的等著,彷彿睡著了一般。
今夜是個好天氣,看星星已經到了戌時末。從南方傳來一陣沉悶的馬蹄聲。漸漸地,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竟有千軍萬馬駛到了村外。
領頭的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銅哨。使勁吹兩下,清脆的哨聲便響徹夜空,紛亂的馬蹄聲也擋不住。不一會。對面傳來三下同樣地哨聲。黑衣人一直緊繃的身子才鬆弛下來。對身邊幾個人道:“王爺來了。諸位隨我去迎接吧。”
一盞昏黃的風燈在村南頭點亮,若是隔得太遠。還真無法看清。好在幾人就在村子裡,朝著亮燈的地方奔跑過去。跑了一半,那風燈也越來越清晰了。突然黑暗中傳來一聲低喝:“電冰箱
把幾個埋頭趕路地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的,領頭的黑衣人低聲回應道:“洗衣機!”黑暗中一陣弓弦鬆開的聲音,便再沒了聲響。
幾人咽口吐沫,繼續向前跑去,又經過兩道暗崗,對了兩個匪夷所思地口令,幾人才來到燈籠前。
那燈籠是掛在一輛四駕馬車上的,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衛,將這兩馬車圍得密不透風。雖然幾人一路對過三次口令,但黑衣衛手中地弩弓,依然不留情面地指著他們。
一個黑甲軍官從黑衣衛陣中排眾而出,沉聲道:“現在是一級戒備,對不住了各位。”聲音從黑鐵護面後傳出,聽起來異常冷峻。
幾人點頭表示理解,那黑甲軍官繼續道:“獨狼進去,其餘地先等一會。”那領頭的黑衣人朝自己帶來地幾人點點頭,便從黑甲軍官讓開的豁口進去,到了馬車邊,輕叩車門,低聲道:“獨狼求見。”車門便從裡面開啟,等黑衣人麻利的跳上去,又迅速關上了。
等車門關上,車廂裡也亮了起來,獨狼適應下亮光,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桌邊,,正微笑的望著自己。
見了那笑容,自從出事起,獨狼那一直懸著的心,便莫名的恢復了平靜。他解下面巾、摘下頭盔,恭敬行禮道:“許田拜見王爺。”
秦雷點點頭,溫聲道:“坐吧。”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許田身後的石敢便接過他的頭盔,請他坐下。
秦雷將一杯熱水遞到猶自喘息的許田手中,輕聲道:“先喝了它,再慢慢說。”
許田接過水杯,剛要仰頭喝下,便聽到身後石敢提醒道:“熱!”
用嘴唇一試,確實很熱。他只好小口噓溜著喝,等到喝完了,一天以來,一直很焦躁的心情,也平復了下來。
把杯子放下,許田輕聲道:“屬下已經平靜了。”
秦雷點點頭,這才開口問道:“三個問題,第一,誰幹的?第二,傷亡如何?第三,館陶先生怎麼樣了?”
許田和石猛等人先行一步,於昨日夜裡抵京,他身上帶著秦雷的‘如孤親臨令牌’,乃是這次緊急狀況中的第一負責人。
第二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