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那是顏思嘉的號碼,他刪除了卻還認得,他會任手機一聲一聲的響,直到驟然停止,心跳也從激動轉為平緩,會的,他一定會平靜下來的。
何靜婷早明白自己的處境,日後做徐培毅的妻子,偶爾能看到他就不錯了,她準備在五月底離職,專心做個主婦,如果順利的話,她希望能生三個孩子,讓他回家時覺得溫暖。這種小女人的想法是否很不長進?她只知道她愛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傻就傻吧,反正是不可能聰明瞭。
這天晚上,徐培毅十點才離開公司,開車返回住處,原本要開往地下室停車,卻在大門口瞥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不可能吧,怎麼會是她?
他停了車、按下窗,驚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在等你。”顏思嘉一身黑色裝扮,襯著她的雪膚更加耀眼,三年不見,她的美麗絲毫不減,反而更增一種韻味。
等他?還有什麼好等的?看她的表情哀怨,惹人憐愛,但是他提醒自己,玫瑰多刺,而他招惹不起,因此他只說:“上車,我送你回去。”
他腦子動得很快,以她的知名度以及兩人的過去,站在大樓門口說話只會引人閒話,但是讓她進他家門又是下下策,只好先請她上車,離開此地再說。
顏思嘉原本想進他家門的,但她也知道沒那麼容易,只好退而求其次先上他的車,至少他沒有掉頭而去,已算一個好的開始。
當她一開啟車門,他聞到一股香水味,是他曾經熟悉的鴉片香水,是他曾經上癮一再思念的味道。何靜婷從來不搽香水,只有淡淡的沐浴乳香味,他喜歡那種清淡的感覺,卻無法為之迷戀。
“我打你的手機好多次,都沒有人接。”顏思嘉從未如此狂追男人,物件還是她的前男友之一,雖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但這回她實在看不開,曾經是她最想要的男人,怎能被那種普通女子搶去?這三年來她不曾忘記他,只是驕傲得無法低下頭,但現在她想通了,情場上勝負最重要,驕傲算得了什麼?
“我一直都很忙。”或許他該換個號碼,躲避她強悍的煽動力,只是幾通未接來電,卻害他睡得不能安穩。他雙手握在方向盤上,眼神直視前方,他清楚記得她家怎麼走,為何還會忘不了?他有點痛恨自己的記憶力。
“聽說你訂婚了……”她的聲音飄匆,是怨也是嗔,既怨他不念舊情,也氣他選了那種平凡女,太沒眼光了!
“嗯,我已經三十歲,是該定下來了。”他花了三年時間才確認何靜婷最適合他,兩人一路走到這兒,是不可能回頭了。
“培毅,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嗎?”三年前她這麼問,三年後仍想知道答案。
“我們都太驕傲,沒有人願意低頭,繼續在一起只會傷害彼此。”兩人在某方面是很相似的,都不願放棄自尊,即使傷痕累累仍然不願妥協,所以只能這樣了。
“我願意放下驕傲,我願意低頭,我只想要你回來。”她握住他的手,兩道淚痕劃過臉龐,溼亮眼眸顯得楚楚可憐。她跟幾位姐妹淘研究過了,女人只要示弱就吃香,淚水威力勝過全裸嬌軀,再怎麼無情的男人都會心動。
果不其然,徐培毅整個人呆住了,當初分手不見她掉淚,為何此刻才來撥動他心跳?鎮定!他叫自己鎮定,冷冷說:“太晚了。”
她的嘴唇顫抖,嗓音哽咽。“不會的,只要你願意,一切都來得及……”
“我做不到,很抱歉。”他伸出右手摸摸她的發,這已是逾越界線,他不能任自己出軌。
她不再說話,把頭靠在他肩上,任由眼淚奔流,淚水中有不甘心也有真感情,她要他,她都做到這地步了,他怎能無動於衷?
徐培毅心中警鈴狂響,這種情況太危險,他必須儘快脫離,否則陷進去了又是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