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件事情。他以無比的熱情在床上回應著我,在床下引導著我,在人前人後,寵溺著我。
我有些暈菜了。我應該很寵他,可是我能為他做的,太少。到頭來,總是他在寵著我。
我們漫無目的地閒逛著,遠帆是導遊,儘管他也不知道路。不過沒關係,迷路了,打個的就是。北海的太陽,即使在冬天,也是熾熱得讓人冒汗的。我們常常這麼牽著手,慢悠悠地走著。遠帆告訴我這裡的風景,天和海一樣是藍色的,雲是那麼的白,天是那麼的藍,水果是那麼的多,榴蓮是那麼的臭……說著說著,就會哈哈地大笑,笑什麼,我們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還真沒有想過,天能夠藍成那個樣子……”遠帆說:“那麼藍那麼藍……藍色,就是那種顏色……”
我歪著頭對著他,看他到底有什麼辦法把顏色給我解釋清楚。
遠帆恨死了,在原地轉圈:“藍色……黑色你知道嗎?不知道啊……你什麼都看不到,那就是黑色……紅色,哈,像辣椒,火辣辣的顏色……藍色,像冰水?像……我靠,我中學時語文就學的不怎麼樣!”
我摟著他的肩,不說話,只是往前走。過了一會兒,遠帆也忘記這茬了,開始抱怨這太陽太刺眼,這風太潮,以及,這女人穿得太少。
我抿著嘴笑,不做聲。其實顏色,真的沒有什麼要緊。此時此刻在我心中,遠帆就是那黑色,那紅色,那黃色,那藍色,那綠色,那白色……遠帆,就是我的顏色。
我們在沙灘上散步。光著腳,細沙撓著我的癢癢,海風拂面,跟長沙那座城市的風完全不一樣。海水調皮地衝洗著我的腳丫。我們兩個,很小心地走到水中,直到沁涼的海水沒到我們的膝蓋。我不敢往前走了,完全不會游泳;遠帆也不敢往前走,因為他說他游泳的水平,僅限於游泳池,而且還遊不到十米遠。
我們手牽手,害怕地笑著。遠帆大聲地說,我們回去學游泳吧。學會了,再到海邊。我說我看不見,不知道會游到什麼地方去。遠帆大笑,說到時候拿個鏈子拴在我的脖子上,就不會弄丟了。我趕緊汪汪地叫了兩聲。
有什麼東西在夾我的腳,嚇得我蹦起老高。遠帆又大笑,說是隻小螃蟹,還捉了讓我摸,誰知道那小傢伙又夾住了我的手指,怕得我簡直要屁滾尿流。
吃海鮮。不合我的口味,更何況還有要生吃的東西。可是我戰戰兢兢地試了。果然還是不好吃。遠帆說我福薄,無緣消受美食。我苦著臉笑著,還是把他點的東西都吃光了。雖然這裡海鮮比家鄉的要便宜得多,畢竟,還是錢買的。而且我知道,遠帆肯定在殷切地看著我。
我的消化系統,還真的很爭氣。
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不是沙灘,是灘塗。遠帆告訴我,就是泥巴地,海邊的泥巴地。海泥跟河泥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軟軟的,踩上去,腳底有異樣的感覺。我們相互扶著,小心翼翼地走,直到海泥漫過了膝蓋。這個,跟海水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腥味更濃,還有不知道的什麼東西碰觸著我的腳丫和小腿。我駭笑,抓住遠帆的手使勁掐,他將我一推,我站不住,倒在了泥濘中。遠帆笑得恣意,我可不爽,一飛腿,將他也踹倒。我們在泥濘中打了起來。
然後就不得不下海了。沖掉泥巴,卻衝不掉腥味。不過那有什麼關係?我們嘻嘻哈哈溼漉漉地走了好久才回到小旅館,老闆和老闆娘看了,笑呵呵地,用我們聽不懂的話奚落我們。遠帆倒沒有發火,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他還在傻笑。
還有什麼?記不清了。我仍然沒有看到,可是我卻聽到了,聞到了,嚐到了,摸到了北海這個地方。跟長沙不一樣,完全徹底不一樣。可是我愛這個地方,就好像我愛長沙一樣。
我跟遠帆說,遠帆表示不能理解,北海有什麼好?長沙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