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拂過緊閉的百葉窗,又冷冷看向張穆。將手中材料擱在几案上,修長的指尖輕叩,寧則遠蹙眉:“刑期是不是短了點?”他指的是撞死佟旭東那人,頓了頓,寧則遠又說:“還有,賠償太少了。”
“寧先生,你說的真輕巧!”張穆嘖嘖搖頭,“像這種交通事故,肇事者一般是透過多賠償來爭取減刑的機會,你倒是想兩頭都佔著,也不怕對方咬你。”
到這個時候寧則遠才笑了,眉目疏朗,笑意清淺。他挑眉說:“不這樣,那我聘你這位大律師還要什麼用?”
說話真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默了默,寧則遠起身走到窗邊,食指撥下百葉窗——
林煙正捧著一杯水坐在那兒,她低著頭,有幾縷頭髮沒盤上去,這會兒滑下來,襯得下頜的弧度柔美,完全是個纖瘦的女人,哪兒還有對著他時的那副冷漠又絕情的樣子?
想到那天林煙渾身上下冒著絲絲冷氣、格外不近人情的模樣,他就恨不得掐死她!
這個沒良心的,居然能夠對沈沉舟和顏悅色,怎麼就對他這麼狠心啊?
眸色漸黯,寧則遠是真的想不明白。
會客室裡林煙突然接起一個電話,她的嘴角抿著,似笑非笑,不知在說什麼。
肯定又是沈沉舟!
斜飛入鬢的長眉輕蹙,目光陡然凌厲許多,寧則遠闔上窗簾,冷冷地說:“我走了。”
“去哪兒?跟你那個小女友約會?”張穆意味深長的笑。
目光不悅地掃過去,寧則遠冷哼:“沒想到大律師也有八卦的時候。”
“好奇嘛。你跟那個小丫頭是不是真的?外面都傳瘋了。”張穆追問。
寧則遠一向是懶得解釋,他不回答只推門闊步而出。
——
林煙接到的正是沈沉舟回過來的電話。
她剛接起來,眼角餘光裡就看到一個人從走廊盡頭遠遠走過來。她無意識地抬頭望過去,便看到走廊幽暗的陰影裡,那人個子很高,身形修長又挺拔……
只看一眼,林煙就知道那人是誰,她沒有想到原來是寧則遠在張律師辦公室裡。
寧則遠漸漸走近,英俊的眉眼從幽暗中顯露出來,是攝人心魂的冷……林煙低垂下眼。
電話中沈沉舟在問:“阿煙,找我什麼事?”
腦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那些感謝的話通通嚥了下去,林煙格外平靜的說:“沉舟,珍珠要上戶口,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認識的朋友?”
“有啊……”沈沉舟說。
心裡咯噔一聲,林煙連忙抬起頭。寧則遠正經過她面前的玻璃牆,那張稜角分明的側臉,目不斜視,薄唇緊抿,像是一根繃得很緊的弦,疏離又淡漠。
不知怎麼的,林煙忽然想到那晚被她趕出去的寧則遠。
那個時候他紅了眼,樣子可怕的要命,他說,他走了就再不會來!
他走了就再不會來……
林煙的心慢慢沉下去,像是沉入無盡的海底,她驀地覺得無力。
面前的玻璃牆裡,寧則遠已經闊步離開,徹底看不見了,沈沉舟還在耳邊說:“阿煙,你把材料給我,我幫你去跑一趟……”
“不用!”林煙突然打斷他,“沉舟,我還有別的事,下次再說。”
沈沉舟那邊還要說什麼,林煙匆匆掛掉電話,欠了債,她就得還啊……林煙連忙追出去,“寧先生。”她喊了一聲。
寧則遠正站在不遠處的電梯旁,聽到林煙的聲音,摁電梯的手微微一顫,他垂下雙眸,蜷了蜷手,輕輕摁下下行鍵,然後,眸色沉靜地偏頭望過去。
“林小姐。”寧則遠頷首。
他站在那兒,身形筆直,像暖陽裡的料峭修竹,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