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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蕭啟瑞咳出了一灘黑血,將顧以微拉回現實,她發現黑血中隱約有蠱蟲的屍體,蕭啟瑞人卻未有清醒,還是燒得厲害。
顧以微號著他的脈,根據脈象看,心蠱正在瓦解,但因為蠱毒存於他體內十多年的緣故,怕是還需要數日才能恢復。
只要他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這一念想由顧以微心間劃過,轉瞬即逝,她倚在窗邊,伸手撩起窗上的簾帷,數日陰沉的天空透出一縷光明,竟然也是晴天了。
晏文欽推門進來,見她淡漠地獨自一人坐著,雪狼懨懨地賴在地上,望了一眼龍床上的蕭啟瑞——
“夫人,皇上可好?”
“正在好轉,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大好。”顧以微撩動青絲。
晏文欽面露詫異之色,“夫人,此言當真?”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顧以微說完,亦覺得這話曖昧了。
但事實上,三年前,她幾乎所有事都會與晏文欽商量,三年後仍是如此……
“微臣倒不是這個意思。”晏文欽鄭重其事地跪下,“微臣代替天牧國叩謝夫人救國之恩。”
顧以微平靜地扶起他,“不用謝我,晏丞相可得將天牧國的雪域地圖準備好。”
晏文欽劍眉微動,“待皇上清醒之時,微臣定然將地圖交到夫人手上。”
顧以微看著他,想起衛子琪說的話,心中不忍他再如此牽掛著自己,勸道“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晏丞相不如早日了斷了情絲?”
晏文欽一怔,用平靜掩飾著思愁,“痴心難付,既已付了痴心,微臣終身不悔。”
屋子裡靜默下來,顧以微不知怎的,偷偷瞥了蕭啟瑞一眼,見他熟睡著,才又開了口,“你以後要多提防著貞貴妃。”
“夫人何出此言?”
“她是仙主的人,她給皇上制的那些白色粉末根本不是普通的藥粉,而是罌粟花粉!”
晏文欽記得,顧以微曾告訴過他罌粟花有毒,會使人產生幻覺。
“不瞞夫人,皇上曾說貞貴妃是漁玄的轉世,若真是如此,她不可能是仙主的人。”且不說七年前漁玄與皇上一起抵抗仙主,這三年來,她對皇上的那份心意晏文欽還是認可的。
“不知道晏丞相可還記得“玲瓏”?”顧以微嗤笑,漁玄的演技倒是不錯,連晏文欽都被騙了。
聽到“玲瓏”二字,晏文欽猛然抬起頭,玲瓏,他怎麼會不記得……
“玲瓏是微臣的親妹妹。”想起往事,晏文欽悲慟不已,若非他執意將玲瓏送入天御國後宮,她也不會身死異鄉,母親更不會因此受了打擊失了神智。
“是漁玄出賣了蕭啟瑞,是她帶著仙主的殺手殺死了玲瓏。”顧以微悵然,看似美好的感情裡竟是這般骯髒齷齪。
顧以微將她在天御國中看到的一切悉數告知晏文欽,那平時內斂沉靜的晏文欽此刻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行熱淚奔湧而出。
“是我不好,不該讓她去當奸細。”
如此,倒讓顧以微尷尬不已,幸好雪狼感知到晏文欽的悲傷情緒,忍著心間的疼,站起來蹭著他的小腿。
晏文欽很快恢復了過來,“微臣定然不會放過貞貴妃。”
顧以微笑了笑,“她肚子裡的孩子大概並不是皇上的。單是這一條罪名就足以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晏文欽愣住,不經意地抬頭,看到她眼中深藏的恨意。
“三年前的那場火,也是她與瑞頤的傑作。”顧以微說,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會再慌亂中失去一個孩子。
如今,瑞頤死了,漁玄卻還好好的逍遙的活在世上,讓她怎麼對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