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本來就該死了的人,又練了純陰路子的黃泉真氣,身上冷得和死人一樣。誰碰到了不害怕?
什麼人鬼相戀,美人愛殭屍,那都是騙人的。本來就不在一個世界裡,怎麼會發生愛情?
也沒有那個正常人能接受,睡到半夜伸手一摸,發現在自己身邊躺著的其實是一具屍體。
我師父一生,只知有敵,不知有情。
我義父苦苦壓制著自己,始終跟宋姨保持著距離。
不是他們沒有感情,而是那些東西離他們太遙遠了。到頭來會害人害己。就像是我師父的說的“棺材門的傳人,註定了要成為棺材的一部分。有些事兒別多想。”
我也一樣會步上他們的後塵,因為我和他們一樣,能給一個女孩的,只有冰冷的懷抱。
我把劉耗子留給我的信,鄭重疊好揣在了懷裡,狠狠擦了把淚水:“劉耗子,你放心,只要我活著,每年都會給你燒紙。”
我這才把劉耗子給翻了過來,他背上的血已經把衣服全都浸透了,可我仍然能夠問到混在血水中的魚腥味,甚至還在劉耗子衣服上取下來兩塊魚鱗。
我掐著魚鱗走到吊過劉耗子的大門前面,低頭往鐵欄門底下看了過去。果然看見其中一根欄杆上沾著一層細細的鱗片,就好像有魚把尾巴纏在鐵條上,上下竄動過一樣。
把我魚鱗刮下來,拖在手裡聞了聞,無論從氣味還是溼度上,都表明這些鱗片剛落下來不久。
如果,按現在情形推斷,劉耗子後面的那條黑影,應該是用魚尾撐住了身子,才能在不用雙手的情況下懸在劉耗子背後。
老陳湊過來道:“兄弟,我怎麼覺著,兇手跟甄帥在水神廟裡見到的那東西,那麼像呢?有四肢,有魚尾,人形,還能說話。”
我狠狠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來:“那是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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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七章 吳非離魂
夜叉是梵文的音譯,在民間傳說中,夜叉的意思是“捷疾鬼”、“能咬鬼”、夜叉在不同的傳說中。形態也不盡相同,但是無論哪種傳說,夜叉都代表著“兇猛”、“輕捷”、“勇健”。
殺害劉耗子的兇手,人形,魚尾,身上有細鱗,能出水活動,能調動水族,操縱水流,單手能把一個成年人拎起來,無論從哪一點判斷,都跟水中夜叉的形態十分吻合。
我紅著眼睛道:“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起巡河,找那隻夜叉出來。”
老陳,葉木轉身去準備傢伙,小貓兒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麼,最後卻沒開口。
我裝殮耗子的屍體之後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沒睡,腦子裡一會兒是我義父的樣子,一會兒又是劉耗子沒合上的眼睛,要麼就是看見他們血淋淋在站在我面前,讓我給他們報仇。
我就這麼似睡非睡的躺到了半夜,忽然發覺身上越來越冷,只是那麼一會的功夫,我就覺得自己像是睡到了冰塊上一樣。後背上冷得發麻。骨頭縫裡像是針扎的一樣疼得難受。
“踢被了?”我迷迷糊糊的伸手想去抓被子,卻捏到了一團子爛糟糟的東西,那感覺就像是在手裡抓了一團泡爛了抹布。
我想看看怎麼回事,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意識卻偏偏清醒無比。
“魘著了,不對啊!我是術士怎麼可能遇上鬼壓床?”我掙命似的想要活動四肢,可手腳卻沉得像是灌了鉛怎麼也抬不起來。
忽然間,我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氣悶,就像是有人在胸口上壓了一塊石頭。
我很清楚自己還閉著眼睛,可是腦裡卻清清楚楚的映出了吳非的面孔。
吳非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青得發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