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另一邊卻一直無法入睡,這許多年我竭力與之對抗的傷心在今晚再次向我襲來,過往種種紛至沓來。
在昏昏欲睡與劇烈的頭痛中懷裡不知何時多了俱溫暖的身體,頭頂被摸了一下,爾後聽到睡意濃重的鼻音:“真可憐。”隨後室內再次歸於寂靜,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恍惚了,不過這種相互依偎的感覺讓我漸漸放鬆下來,於是便沉沉睡去。
猶記得第一次見到時顏,清俊儒雅的面龐,溫潤淡然的微笑,他如一汪清淺的水,始終為我滌盪著滿身塵土。
破例的,早上醒來竟然已經過了上午的一半,林昭自是已經外出了的,我耷拉身體掛在床沿一動不動望著被微風吹拂揚起的窗簾。
懶懶的起了身,洗漱完坐在床沿發呆,忽覺身體憊懶無力什麼也不想做,於是便開了電視重新躺回床上,給時顏打電話說會推遲一天回去,時顏在那頭低低應了,掛電話前忽然叫住我:“雲!”
“嗯?”不停按壓手中遙控器,電視機畫面浮光掠影般閃動。
“我,可能會離開一陣。”
“到什麼地方去?穆青知道嗎?”
“暫時不要告訴他,我也不知會在哪裡停留。”
“時顏,他會發瘋的。”
“我知道,所以拜託你找個藉口敷衍他,我不能親口對他說,你知道,我的謊言向來拙劣。”
我放下遙控器,閉上眼點頭:“好,你自己保重,記得聯絡我。”
放下手機,心不在焉看著電視畫面,上面正在報道一處公共海灘開放的剪彩儀式,嚴冬明的身影出現在特別來賓席中。
時顏的父親兩年前離世,他回家奔喪被母親拒之門外,在大門口跪了整整三天,直到父親下葬後才昏倒在穆青懷中被他帶回深圳。
家始終是時顏的一塊心病,穆青向他求婚,無疑將會與家中決裂,何況穆老爺子命在旦夕,他能如何抉擇?無論答應與否,都會有人受到傷害。
而在這其中,他最不願傷害的便是穆青和穆青的家人。
時顏,到底,你會怎麼做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八章
中午到酒店餐廳吃了簡單的飯菜後便到市內服裝店逛了幾圈,給小妹和母親各置辦了幾身衣服,買了些營養品,帶回酒店開啟門沒想到林昭已經歸來,整個人呈大字躺在床上,目光呆滯望著房間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聽到關門聲林昭彈跳起身連忙過來幫忙把東西搬進屋裡。
“呃,孟雲州,買這麼多東西,不,不好吧?我一個人怎麼搬得走?”林昭只在廣州停留兩天,明天就要坐火車回去。
“無妨,我送你上車。”把東西推給他我說,“別告訴她們東西是我買的。這裡有兩套西裝,你試試看合不合身。”
“連我也有嗎?”林昭受寵若驚般睜大眼看我,我笑起來把衣服拿出來遞給他。
兩套都剛好合身,林昭不好意思看我,“這肯定很貴吧?”
我搖頭不語,伸手揉了一把他柔軟的頭髮。
林昭低下頭紅了臉。
“去把衣服換下來,現在還早,出去走走吧。”
“嗯,那個,能不能帶我到中山大學去?考大學時本來想報考的,但是分數夠不上,所以很嚮往。”那柔軟如羽毛的目光再次撫在我身上,我移開目光,低頭看錶:“好,快點吧。”
第二天送走一臉滿足還意猶未盡的林昭回到深圳,時顏已經留書離去。
信簽上只有簡單的兩個字,“抱歉。”
不知是對我說的,還是穆青。
毫無意外的,那天晚上穆青大呼小叫闖進我家,眼角吊著淚珠像巨型獵犬一樣把我家裡裡外外連床腳都檢視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