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沒有白活!”
許太太呆了半晌,又輕輕問:“那子清?”
林如海笑道:“他就更不用您擔心了!這陣子有哪件事兒他直接出頭了?他的禮部本來就不管這些爛事兒的。周海華倒是肯定知道子清跟這事情有關,可他現在就剩一口氣了,哪裡還會有機會出來?別的人沒憑沒據的誰會竄出來硬說這些事兒都有許子清的一份兒?所以我才說讓陽兒趕緊走,他才是最危險的。”
許太太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弟弟,林如海的話不盡不實她是心知肚明的,許太太從不是宅門裡不問朝事的女人,她的出身讓她從小就對政治有著相當的敏感性:皇帝是個氣量狹窄的人,他一旦醒過神來想要清算,明顯幫著太上皇扶植太子的林如海一定是第一個被處理的,哪裡會是僅僅丟官罷職那麼簡單?可是她不能夠揭穿弟弟的謊言。因為林如海有一點說的非常正確,比起不能夠肆意屠戮的國之重臣,許陽這個給太上皇跟朝臣牽線搭橋的小人物更是絕對不會被皇帝放過的。
許太太本就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女人,一旦想通了,就迅速的做出了決定,她勉強收住了眼淚,慢慢站起身來,對許陽道:“陽兒,立刻回去收拾行李,一會兒讓人備軟轎把我抬出去,對外面說我突發急病,眼見著是熬不了多久了。老太太倔的很,一定要死在老家,所以你得趕緊收拾東西護送我回江南。玉兒,你也收拾一下,反正今晚出不去了,你就好好整理一下,多帶點藥材,一出去起碼就得一兩年,在船上幾個月不能靠岸頭疼腦熱的可怎麼辦!記著只說是送我,對下人也不要說漏了嘴。”
許陽匆匆回到家,跑去見了孟先生,孟先生微微點頭:“我派人去你大師兄家了,一會兒他就帶人過來接我。我老了,沒辦法走那麼遠了,不然我真想去看看大江外面的山河。”
許陽辭別老師。又趕緊去找弗朗索瓦,他沒出過海,對海運並不瞭解,這趕時間的時候要是不小心耽擱一下搞不好就全軍覆沒了。這會子也顧不得避諱了,簡單地把情況跟弗朗索瓦一說,弗朗索瓦的臉都綠了:“開什麼玩笑,你們一家子就這麼匆匆忙忙的就想出國?你知道你們一匹綢子值幾個金路易麼?你知道到歐洲各國需要辦理的手續麼?見鬼,最起碼你能一下子找到正好要出海而且條件過得去的船麼!”
“反正是逃命有個船就行了,我又不做生意……”許陽小聲說。
“可你不是一個人,你媽媽跟妹妹怎麼可能受的了苦!你知道在船上久了會得壞血病麼?你知道該準備什麼食品麼藥材麼?再說你們一家子這麼糊里糊塗的出去就不怕被人賣掉麼?”弗朗索瓦在屋裡團團的轉著,語無倫次的冒出一大串的反問句,最後忽然站定,懊喪的把帽子摘了下來甩了甩:“哦,上帝,算我倒黴,反正你舅舅本來就是我的靠山,他要是出什麼事兒我生意也不好做了。算了算了我跟你一起走!”說罷叫來一個僕人,讓他趁還沒關城門趕緊出去,快馬趕到天津港,聯絡這幾天最快出海的船。多花錢不要緊,有可能的話直接包一艘船最好,正好他前陣子才運了一大批瓷器存在天津港他租下的庫房裡,那些東西實在真是不少。
與其說這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其實更像一場聽天由命的賭局,勝負全看皇帝那顆被毒品侵蝕的腦子什麼時候會想起來許陽這個茬兒。如果只是許陽一個人,林如海當天就可以讓他離開,可是如今林如海自身難保,所以需要託付給許陽的就太多了,立刻走是不可能的,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