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花瓣搖頭苦笑。
她怎不記得大哥當她是自己親弟之時,那滿足又欣慰的神情。
她怎忍說破?怎敢說破?
怕是水落石出之後,他們連兄弟也做不成了吧?
紅葉看著她的神情,心中已明白幾分,“那晚,他一直沒有醒過來?”
花瓣低了頭,抿唇不語。
“那你怎麼辦?你準備就這樣瞞住他?”
花瓣的頭垂得更低了,粉頰上染上了輕淡的紅霞。
紅葉輕輕嘆了一口氣,眼望著掌心裡漂盪著綠葉的熱茶,半晌才道:“難道,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娶別人?”
花瓣愣了一愣,紅葉這話說得多麼突兀。
但,卻又並非毫無道理。
端著茶盞,她心裡茫茫然有種說不出的痛,“我不知道。”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原本一心只想做大哥的弟弟。
然而,她想到苒姐,想到他們倆並肩站在喧鬧的集市上,那樣令人羨慕時,心中一酸,眼眶便不由自主地紅了。
“怎麼不知道呢?如果是我,我一定做不到。”紅葉詭異地笑了笑。
花瓣卻不肯繼續繞著這個話題打轉,她扭過頭去,將視線調開。
“算了,不為難你,你既然願意這樣犧牲自己,我又能怎樣?”紅葉轉動手中的茶盞,眼珠也跟著一轉,笑著道:“來,我們乾杯!為你莫名其妙失去的……”
“哎!”花瓣嚇了一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紅葉輕釦杯沿,“啊,也對,你現在是一個男子漢哪,哪來什麼童貞?”
“喂!”花瓣滿臉通紅。
這個秋紅葉,是什麼人嘛,年紀輕輕的,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她為什麼要那麼做?還不是因為秋大小姐的一句話,必須要以陰陽交合佐藥,藥力才會行走得快?
現在想想,她總覺得紅葉笑得有些詭異。
但,要說後悔,卻也並不。
只是,面對大哥時,卻再也無法像從前那般坦然了。
“哎呀,算我說錯話,來來來,我敬你一杯,向你賠罪。”
花瓣原也不是那麼拘禮之人,聽紅葉這麼一說,也覺有趣,用碧螺春乾杯,大概還是頭一遭吧?
“鏗!”細瓷茶盞發出清脆的撞擊之聲,宛如磬鳴。
二人相視一笑。
這時候,雅座的屏風突然“砰”的一聲碎了,與曾經戒備森嚴的隨從們一起,倒了一地。
惟有一淡白的身影,如靜月孤輝般地安然從容。
“大哥?!”花瓣一驚,手中的清茶潑出大半,心裡一時也不知道是喜悅還是尷尬。
她沒有想到,他們會再見得這樣快呀。
“你沒事吧?”
他的聲音也是從容的、淡定的。
“沒……沒事。”她意外地彆扭起來。想問問他的病好些了沒有,嘴唇掀了又掀,卻終是無語。
他點點頭,又加一句:“沒受傷吧?”
“沒。”她的臉騰地紅了起來,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他對那晚的事情,猜著了幾分?
西門慕風頓了一會兒,彷佛是再沒什麼可說的了,霍地轉身,走了出去。
她注意到他的步伐有一點點遲礙,是因為腳傷還未痊癒?
“大……大……”她心口驀地一緊。
“還大什麼大?快追呀。”紅葉催促道。
似乎,西門慕風不像花瓣說的那麼無情嘛。
她隱在細瓷茶盞後的笑容有些莫測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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