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依著雲箏言語行事,非但對丈夫說話的語氣立時溫柔了許多,還不時地拿出手帕來給他擦汗,一時倒弄得這位丈夫扭扭捏捏地不成樣子。
項沈二人坐在車後,於前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雲箏驀地從衣袖下伸出小手握上他的手掌,狠狠捏著,同時面上甜甜的笑著。項飛雲也是滿心滿懷的幸福,只覺若是有一天,自己和箏兒也能夠拋開一切,過這般平平淡淡快快樂樂的生活那該多好。
趕車的小夥子這時突然向他們問道:“不知先生是哪裡人,這麼大熱的天,趕著往城中何事?”
雲箏連忙清清嗓子,說道:“不瞞小哥,在下姓寧,人稱寧夫子,是從望rì城趕來專門觀看聖城中這一屆山河擂臺賽的。你們夫婦二位有所不知,在下平rì雖為人教書,閒暇時rì卻也喜歡在茶聊酒肆之中說說評書講些故事什麼的。前些時rì聽說我聖域山河擂臺賽開賽在即,在家中早就沒了課業授徒的心思,誰知這般緊收拾慢收拾的,還是來晚了。不知道現下城中的山河擂臺賽已然進行到什麼階段,小哥夫婦是經常趕城做生意的嗎,未知有否聽到這方面的訊息?”
趕車的小夥子微微嘆了口氣,道:“聽倒是聽說過,就是自個也曾親到現場去看上幾眼呢。只不過先生若單是為了找些課餘說書的閒料,我奉勸先生還是不要來天聖城的好。”
項飛雲這時搶先替雲箏問道:“不知這卻又是為何?”
那位“花容月貌”的娘子蟬兒溫柔地看了丈夫一眼,似在詢問可不可以發言,待得這小夥子點了點頭之後,方才柔聲細語地說道:“兩位有所不知,現下天聖城中謠言四起,紛紛說道四rì之後,闔城將變作一個血肉淋漓的人間地獄。聽說城中有許多百姓都準備著於這兩rì攜家逃亡呢?”
這個項雲二人倒是沒有想到,項飛雲情急之下說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難道是百姓們都害怕了異域人嗎?還是不相信咱們聖域會贏得這一場決戰?”
那娘子還yù再說,卻被丈夫以眼sè制止,就坐在旁邊再也不敢吭聲半句。看得雲箏暗裡好笑,真想不到表面上如此兇巴巴的娘子卻是這樣敬畏自己丈夫。這裡想著,那小夥子已自前面車架上回轉頭來看著他們,說道:“兩位似乎對天聖城中的事情知道得很多啊,而聽這位小兄弟說話的口氣,更好像就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二位真的只是一般的教書先生和小書童嗎?”
雲箏先不答他,卻對著項飛雲假言喝斥道:“聽聽你說的都是些什麼瘋話?我早就告誡你了咱們讀書人要謹言慎行,那些一路上道聽途說的渾話能相信麼?就一味拿來在人前顯擺賣弄,覺得自個很本事不是?這下惹人笑話了吧,我說小云啊小云,你讓我該怎樣說你好呢?”
小夥子聽她這一番說話,笑道:“原來只是道聽途說,不過這位先生生起氣來的樣子倒還真的和在下娘子正好是一對。幸好閣下是位先生,倘若女孩子這樣兇,尤其是對自己的丈夫這樣兇,那可當真要天下大亂了。”
說完哈哈大笑,口中“駕”的一聲,竟迴轉身加鞭趕車去了。那娘子偎依過來,也不知在他懷中輕聲細語地說了些什麼,小夥子愈加笑得大聲。驀然又回過頭來道:“兩位猜怎麼著,我家娘子適才言道,這位小兄弟若是額上沒了那粒硃砂痣,看起來倒是與時下名滿聖城的少師項飛雲有幾分相似。你們說好笑不好笑,人家堂堂的項飛雲,此刻會出現在我們這天聖城外小老百姓家的牛車上嗎?好笑好笑,簡直好笑之極!”
項飛雲聽言一驚,看雲箏時卻見她正自蹙眉深思,自己對這駕車小夥子的說話一時倒不知該作何回應。就在這時,只聽那小夥子又自感嘆道:“若真是項飛雲倒好了,眼下怕也只有項飛雲能夠力挽狂瀾,扶助我聖域躲過這場災劫了。”
項飛雲聽得腔中一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