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老太太,位置甚高。而她年輕時也曾莽撞地和很多人競爭過,鬥過,但結果每次贏了後心裡還是會覺得空虛,不管是她還是對方,都如此。深宅大院裡的生活說穿了就是一群女人鬥來鬥去,鬥到最後,都老了,鬥不動了,才恍然發覺,這幾十年的日子竟然就這麼過去了,除了鬥,她們好似什麼都沒有得到。
而且在這無盡的爭鬥過程中還會牽連許多毫不相干的人,說是為了自保,其實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老太太不禁嘆了口氣,許是人年紀一大就會開始懷念從前,昨日晚上她還夢到了她剛嫁入蘇府的第一天,婆婆很和氣,夫君很溫柔。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周圍的人事物都開始改變,連當年那個單純的她也開始跟著變。
錦瑟看著一直在靜靜想著事情的老太太不禁覺著心裡有些心酸,老太太現在整個人看上去無比寂寞,雖然她無時無刻不在笑,但是臉上卻總是隱隱的透著錦瑟讀不懂的神色。
“老祖母?”錦瑟喚著老太太。
老太太卻毫無反應,錦瑟連著喚了幾聲,老太太才緩緩的回過神,“哦……七兒你叫我?”
錦瑟和錦年對望了一眼,錦瑟眼裡透著奇怪的神色,而錦年的眼眸裡卻是平靜無波。
老太太剛還好好的,這會兒反應怎麼就慢了起來?
“老祖母,今兒的藥可服下了?”錦年柔聲詢問著。
老太太點點頭,又突然搖搖頭,如此反覆了幾次,道:“不記得了,許是服過了……”
這時歆堯走過來,手裡端著個花青牡丹白瓷碗,“老太太,該服藥了。”
錦瑟走到歆堯面前,很自然的接過她手裡的花青牡丹白瓷碗,笑著道:“我來服侍老祖母,歆堯你先去忙吧。”
歆堯點點頭便轉身到一邊忙著和其他丫鬟一齊整理今兒去靜慈寺上香祈福要帶的物品。
“那妹妹你先照顧下老祖母,我去檢查下我自己有沒有什麼東西落下。”錦年說完就給老太太福了個禮後走出了德園的暖閣。
“誒……”老太太嘴唇動了動,眼睛看著三姐姐離去的方向。
錦瑟微微一笑,道:“老祖母,來,七兒來喂您服藥。”
老太太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回站在她面前的錦瑟,手端著一碗藥汁,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既不十分親近的感覺,但也不讓人覺得疏遠。
七兒和她孃親三姨太的性子完全不同,三姨太是個唯唯諾諾的人,許是因為**樓出身的緣故,從來不敢反抗任何一個人的話,無論誰和她提要求,無論是怎樣無理的要求,三姨太最多都只是咬咬牙,然後就答應下來。
錦瑟舀起一勺藥汁,放在唇邊輕輕的吹了會,然後遞到老太太唇邊。
老太太看著細心的錦瑟,眼前升起了霧氣,說不清是瓷碗裡冒出的熱氣,還是她眼裡的淚花。
“七兒,之前的那一年你是如何過的?”老太太輕聲問著,語氣裡再沒有平日的威嚴,就好似一個普通人家的老祖母和孫女在閒話家常一般。
錦瑟注意到了老太太不同平常的語氣,心裡微微一暖,但還是如往常一般的回答:“七兒昏迷了一年,所以是在床榻上躺了一年,而後在某日突然就醒來了。”
“這樣……”老太太若有所思的說著。
錦瑟答完就不再說話,只是一口一口的給老太太喂著,一碗藥汁很快就見了底,錦瑟又喚了一直沒什麼事忙活的書兒去拿了碟蜜餞過來。
書兒很快端來了一碟蜜餞,遞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喝完藥,吃完蜜餞,就能甜甜的出門了。”
錦瑟不禁伸出小手彈了一下書兒的額頭,笑道:“什麼叫甜甜的出門,書兒姐姐真是像長不大的孩子。”
書兒捂著額頭,故意假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