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找個時候緩和一下關係,午後就在家中小花廳等著兒子回來。等謝睿到了,示意兒子坐下,溫和的說道:“這些天幫父親看公文,可是瞧有什麼異常。”謝睿見問的正經,心裡嘲笑,隨意答道:“戶部銀根緊縮,工部和兵部又催著開源,怕朝堂會有些紛爭。”
謝修點點頭:“你看的仔細,篇篇奏章都很出彩,甚得皇上歡心。”頓了頓,壓低聲音又說:“可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睿兒,你可有長久打算。”謝睿見問的奇怪,答道:“父親的意思是?”“睿兒,你我父子,有些話只能在關起門來說,今聖上英宗陛下,怕是……”謝睿點點頭,說“坊間也有些傳聞。那父親如何打算。”謝修嘆道:“外人看我是正一品太尉,授榮祿大夫,勳位進左柱國,風光無限。我為官也低調小心,可如果真是變天了,你可想過我謝家會是怎樣下場。現太子勤於政務,洞察世情,但為人生性多疑,冷酷暴躁。還有王家飛揚跋扈。前朝有連承宗的例子,我不能不憂心啊。”
謝睿從小與父親並不親熱,後眼見一個又一個姨娘進門,母親落寞直至去世,平時不願與父親多話。今日見父親說的動情,也靜靜等待父親發話。謝睿見兒子沒有接話,說道:“光靠我是無法維持謝家了。這些年都是靠你幫為父寫折議事,博得皇上賞識,父親才能站穩腳跟。現在你也成年,又與城中公子交好,也要開始想想家門的事情了。”
謝睿卻冷冷回答道:“前些年,兒子也曾有些濟世之心,也有些打算。”謝修道:“這些年就是磨礪了你的入仕之心。空有救世之志又如何,官場如戰場,一招不慎粉身碎骨。”謝睿笑道:“這些兒子明白,父親的意思可是先讓我掛個職位。”“看來你也有所思考。”“兒子自己的看法是,先去戶部度支司掛職,監察商稅、鹽、茶、鐵、役、錢帛、糧科,不論朝堂如何變幻,在此我們都能大有把握,以不變應萬變。”謝修讚歎:“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現在還能說上話,現在戶部還是些相熟的老人,你熟悉了這裡面水有多深,咱們謝家向太子示好也有些底氣。”
謝修又道:“你也年近十九,婚姻大事也要考慮。”謝睿見提出這茬兒,滿心反感,正欲反駁。謝修不容兒子插嘴,說道:“有一樁婚事,只要你能爭取來,咱們就皇親國戚了。”謝睿冷然道:“看來父親早有打算,那父親心中人物又是哪位宗室女子。”“當今太子胞妹,淑貴妃女兒,聖皇欣公主。”謝睿冷笑道:“父親的心事越來越大了。可是隻怕兒子攀不起這樣的高枝。”
謝修見謝睿出口諷刺,不動神色的說道:“聖公主賢名滿朝皆知,太子也極為疼愛這位妹子。你一表人才,才情出眾,也沒什麼高攀。”謝睿怒極反笑:“那父親是有什麼打算了?”“馬上就是元宵,大燃煙花炮竹。皇室欲與民同樂,當日會出遊,我安排你隨行,自然有機會。”謝睿見父親一意孤行,並不聽自己意見,不欲多說,起身道:“兒子的婚事自有打算,請父親不要妄行。”說罷竟自去了,謝修冷笑。
第六章 火樹銀花(上)
因為還在年間,劉府晚飯時間稍長些,也比平時熱鬧。剛用著膳,屋外天色就完全暗下來。丫頭點上火燭,送上茶和果點。一家人圍坐著說說閒話,老太太笑呵呵地打趣寶蟬寶生兩姐妹道:“這兩個丫頭眼看著都大了,寶蟬去年及笄,寶生十五過了生日也得辦這個禮了。姑娘們大了就留不住了。”
寶蟬想到謝睿,不由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寶生滾到老太太懷裡,撒嬌道:“誰說留不住了,我就不走。”老太太邊笑邊攬著寶生,“就是要把你這個鬧騰精給嫁出去。”說著大家都笑了。
老太太又問,“今年元宵聽說會特別熱鬧?”劉老爺答道:“確實,今年連皇室宗室子弟女眷都會出來遊玩。所以煙花炮竹準備的都會比往年出彩。”劉老太太說: